“阿琴”宋灵素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琴会替自己挡这一耳光。

    姑姑亦是不满：“阿琴，你这是自找的。”又嗔目而视，大声喝道，“都给我滚！”

    阿琴忍住脸上的疼痛，一声不吭地扶着姑姑在椅上躺下，又将熄火的烟点燃，这才说道：“姑姑请休息，我这就去把衣服洗了。”

    “嗯。”姑姑悠然抽了口烟，又说，“把那条狗调教出人样来，别让我失望。”

    “是。”阿琴端起地上的那盆衣服，低着头用胳膊碰了碰宋灵素，示意她赶紧退下。

    宋灵素双手拳头紧握，不满地一声“哼——”跟着阿琴出了屋。

    天空依然下着大雨，天色越发暗沉，这雨看上去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走吧，走吧。”阿琴无奈地摇摇头。

    “我帮你。”宋灵素说着要帮阿琴抬装衣服的盆。

    阿琴不让，说这活不重她能行，宋灵素也不再勉强，只跟在她身后。

    宋灵素问阿琴脸还痛吗？为何刚才要替她挡这一巴掌。

    阿琴只说这是命，逆来顺受惯了。一脸无奈和隐忍。

    她说姑姑其实也不是真那么坏，姑姑有姑姑的苦衷，还说姑姑也是苦命人，所以能理解姑姑的做法。

    亦要宋灵素以后不要犯倔，姑姑要做啥就做啥好了。因为宫中各处的姑姑权都非常大，可以没来由地打你骂你罚你，来这里的宫女都是送来给姑姑调教的。

    而姑姑们也并不都是喜欢调教别人，一边着急自己年纪大了，却苦恼找不到人顶替自己，好回家嫁人，一边又得忍受这些刁蛮不懂规矩宫女们的违逆，所以脾气大是自然的了。

    对于善解人意又心地善良的阿琴，宋灵素佩服不已，若不是多年苦难的磨难，怎会有如此心境？

    她想苦难是把双刃剑，要么彻底将人击毁，把人变得像姑姑那样猖狂可怕，要么彻底将人驯服，让人变得和阿琴一样有了境界。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为何阿琴还在打扫处呢，觉得阿琴留在这里可惜了！

    于是玩笑道：“要是阿琴是姑姑就好了，那这里的宫女们一定都乖乖的。”

    阿琴不屑一笑：“我才不想做姑姑。”

    “那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至于一辈呆这里吧？”宋灵素问。

    “若能真留在这儿也好，只是没那么好的命。”阿琴无奈摇头，神情变得沮丧。

    “怎么了？”宋灵素好奇不已，想要知道原因。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衣服房。

    阿琴坐在小木凳上就开始洗衣服，一边苦口婆心地说：“这宫里的规矩，你懂得比我要多，所以我知道你是故意违逆姑姑的，可这并没有好处”

    可宋灵素并无心听她讲这些，偏执问道：“刚才你说想留在这鬼地方？为什么？”

    阿琴冲她一笑，问：“真想知道？”又说这宫里的事你知道的应该比我还多，怎会不懂呢。

    见宋灵素茫然地摇头，阿琴这才怨而不怒地将心事说出来。

    阿琴进宫时十二岁，进宫前和一个少年私定终身，少年说等她出宫就娶她。

    每月初二那天，是宫里人和家属见面的日，那一天少年总会来看望她。

    虽然俩人只能隔着铁栅栏说话，但每月一次的会面让她感觉无比幸福，并憧憬自己和少年的未来。

    这样的日过了十二年，在阿琴到了可以出宫嫁人年龄那年，少年却因为染了痢疾不治身亡。

    这事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所以她又主动申请留在宫里，一辈不嫁人。

    可天不遂人愿，明年夏天她还是得出宫，因为要嫁人。

    听到这里宋灵素赞同道：“嫁人好啊！总比呆冷宫受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