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子时,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此时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铺楼房均门窗紧闭,只余门檐下的风灯斜照长街。
洛水在左方千步许外流过,浩然壮观,具天汉津梁气象的天津桥雄跨其上,接通这条宽达百步,长逾八里,两旁树木罗列的洛阳第一大街。
桥上一个修长优美的女子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裙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那份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在那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显眼。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然无比,无一丝娇柔造作的天生丽质,让她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
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然后就见女神轻轻开口。
“莫公子,子时已到,还请一见!”
那声音轻柔悦耳,宛如仙音。
“我在这!”
一个有些淡然的声音。
在最靠近桥边的一个酒楼上,一个白衣公子正仰躺在屋顶,一手拿着酒壶喝着酒,一手上下抛弄着一方白色的玉玺。
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正对着月光,仿佛整个星空都倒映在其中。
“今天怎么换穿裙子了?”
莫闻自顾自地喝着酒。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问道。
师妃暄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莫公子,你不觉得欠妃暄一个解释吗?”
莫闻却不以为意地问道:“什么解释?”
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天上那轮明月。一点也没有看师妃暄的意思。
“净念禅院两百多僧人的性命,了空大师之死,莫公子就不给妃暄一个解释?”
莫闻第一次坐起身来,俯身朝着桥上那美人看去。
他歪着脑地,玩味地说道:“我要和氏璧,他们不给,我就杀了他们。你觉得这个解释是否能接受?”
“你!——”哪怕以师妃暄那不近人间烟火的修养,此时也气得全身发抖,但她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
“是我害了大师他们!”师妃暄苦笑道。眼中说不出的痛楚。
“没错!”莫闻灌了一口酒水,毫不留情地说道。
“要不是你们所谓择明主,那些秃驴也不必死!”莫闻无情地嘲讽道:“既然参与到了这争霸天下的游戏之中,你佛门就该有这个自觉。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们摆给谁看呢,那日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别修了几天的佛,就真把自己当佛陀了,惹怒了别人一样会死。择明主,明主还需要你们择?”
师妃暄摇了摇头,“我等佛门子弟并未高高在上,只是想为这天下苍生做一些事情。尽快结束这——”
莫闻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上下抛弄着和氏璧。
“你是想把它要回去?”
师妃暄轻轻地一叹。她如何不想拿回和氏璧,可眼下的局面对她来说却是极为不利。
净念禅院一战对佛门的威信是毁灭性的打击,两百多僧兵,四位金刚位不逊色宗师的大师战死,和氏璧被抢,佛门已经失去了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纱,那些群雄们忽然发现这些佛门和尚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武功足够高,收拾他们也未必有多难。
现在这种情况下,师妃暄是真心不想和莫闻这样的顶尖高手起冲突,此时她宁愿莫闻抢了和氏璧就跑,也不愿意看到他明目张胆地对着把和氏璧拿出来,因为她知道,双方一旦交手,莫闻至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