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杨铁心一家三口从镇上购买了一口棺木,又买了一辆驴车承载着返了回来。他们将杨康的尸首盛入棺中装殓,不免又是一阵伤感。
丘处机上前安慰几句,又问起杨铁心日后的打算。
杨铁心黯然道:“我们夫妻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先回乡将康儿葬了,然后便如当年一般,打猎种田、粗茶淡饭度此余生。丘道长,你我相交一场,临别之际,我有一事相托,还望你代为做主。”
丘处机慨然道:“杨兄但有吩咐,贫道无不从命!”
杨铁心先将郭靖唤到身边,又拉过穆念慈,说道:“当年我与郭大哥有约,若两家孩子同为男孩或女孩,便教他们义结金兰;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我杨门不幸,出了康儿如此逆子,此约本当作罢。天幸我还有这个与亲生无异的义女,若丘道长能替我成就这门姻缘,我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他说出这个主意,郭靖和穆念慈的脸上都是一红,随即又都转头他望。郭靖看的自然是黄蓉,而穆念慈看的却是孟寻真。
一旁的包惜弱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递给丘处机,道:“这便是我们两家相约时的表记,还是当年丘道长所赠。”
丘处机接过匕首,大笑道:“此事容易!靖儿,你刚刚得回的那柄匕首呢?”
郭靖有些迟疑地取出匕首呈上。
丘处机接过来将两柄匕首并排置于掌上,看着匕首柄上刻的“郭靖”、“杨康”两个名字,先是唏嘘一阵,随即笑道:“靖儿刚刚寻回这柄失落多年的匕首,杨兄便提出联姻之事,可不是天公作美要成就这段姻缘?柯大侠,你们是靖儿的恩师。常言道‘师徒如父子’,你们应当可以替他做主。咱们不如立即定下这桩亲事,也算是一段佳话!”
“这……”六怪都沉吟不语。
丘处机怫然不悦,沉声道:“怎么?六位莫非以为杨兄的女儿配不上令高徒?”
朱聪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丘道长不要误会,非是我们推辞,而是其中确有碍难之处。不瞒道长,我们得知杨爷的后嗣是男孩儿,指腹为婚之约自是不必守了。靖儿在蒙古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之女华筝公主。来中原之前,成吉思汗因靖儿立下大功,已将爱女相许,封了靖儿为金刀驸马。”
此言一出,丘处机勃然大怒,冷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六位如此犹豫!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的确不是寻常百姓可比!”
听丘处机言中隐隐讽刺自己等人攀附权贵,六怪脸上都现出怒色。
郭靖见黄蓉在听说自己已经与华筝定亲之事时,脸上一贯的嬉笑之色霎时消失,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他的心中一痛,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刹那间在脑海中闪过,登时福至心灵般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忽地大声道:“六位师傅,丘道长,我不会娶华筝公主!”
六怪一愣,丘处机却是喜笑颜开地道:“好孩子,不贪慕富贵,这才是大丈夫所当为!”
但郭靖随即又道:“我也不要和穆姑娘成亲!”
这一下连丘处机都愣了,杨铁心夫妇则很是尴尬,大家猜不透这傻小子究竟是什么心思,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孟寻真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出言解围道:“二弟,你是否已经另有了心上人啦?”
郭靖脸上一红,却点一点头,大步走到黄蓉身边,抓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坚定无比地道:“不错,我喜欢的是蓉儿。以前我很糊涂,什么都想不明白,但刚刚我终于想清楚了。华筝,我只当她是妹子,是好朋友,但不要她当我的妻子;穆姑娘,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我敬重她,却也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我……我只喜欢蓉儿!”
“靖哥哥!”黄蓉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