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脑海里,立时闪现出这四个字,每个人的脸庞,转间就变警觉所占据。
曹操却依旧一身平静,只摆手道:“尔等何需慌张,各守营盘,贼军敢来,但以乱箭射之便是。”
曹操的命令传下,乐进、于禁、曹洪等诸将,尽皆告退而去,纷纷赶往自己所部营盘。
连绵数里的曹营诸营,三万多曹军士卒,很快就披甲而出,进入了战斗岗位,数千支利箭尽皆上弦,随时准备反击颜良军的冲击。
曹家诸将们则往下奔驰,喝斥着士卒不得惊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备战。
竖耳听去,但听得营东一线,隆隆的鼓声,愤怒如兽的喊杀之声,撕碎了夜的黑暗,直破夜空苍穹,隐隐约约,仿佛有数不清的兵马,正如发怒的群兽一般,汹汹而来。
仅从声音辨去,这俨然是颜军已倾巢而出,将要发动一场决战似的夜袭。
大帐中,曹操一脸平静如水,只闲品着温酒,至少在表面上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
数万曹军,列阵以待,紧张却兴奋的准备大战。
然而,那黑暗中的喊杀之声,持续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敌军冲杀过来。
黑夜之中不辨真伪,各营曹将也不敢枉动,只能心怀着狐疑,继续严守营盘。
但是,随着是时间的推移,营外的喊杀之声却越来越弱,最终竟是销声匿迹,归于了平静。
放眼望去,营外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再没有半点异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帐中的曹操,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原来是搔敌之计而已,哼,雕虫小技。”
曹操识破了颜良的计策,便认为这只是颜良的骚扰之计,只是为了让自家的士卒无法休息,以摧残他们的精神。
事实正如曹操所料,一连三天,颜良每晚都派出小股部队,轮番的在营外制造大军来袭的响动。
曹操遂令三万将士,轮换休息,每夜以万人值守,其余将士则把耳朵堵上,不去理会敌人的袭扰战术。
三天后的晚上,曹操秉烛夜读,坐等着颜良的“锣鼓喧天”的小丑表演,打算借着练习一下自己的定力。
然而,入夜之后,营外却是一片安静,曹操苦等了大半夜,半点动静都没等到。
这一夜出人意料的安静,颜良竟是没有派人来袭扰。
颜良的停止骚扰,反而让曹操感到不自在,眼见东方发白时,曹操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却不知为何,曹操的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
或者说,他的这种感觉已经存在了多日,只是今晚的意外安静,让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觉已是天光放晓,天亮时分,诸将前来汇报,皆言昨晚未发生任何异动。
曹操听着诸将的报告,眼眸却越凝越深,猛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遂是急下令,命斥候前去打探敌营。
半个时辰之后,斥候们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颜军诸营,已是空无一人!
这个消息立时炸开了锅,诸将们无不大吃一惊,众人一时议论纷纷,皆猜不透颜良何以会突然之间撤兵而去。
曹操面色阴沉,当即出得大帐,策马直奔颜军大营,诸将忙也率军跟随前去。
步入那空空荡的大营,环视四围密布的那些虚插的旗帜,曹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一种被戏耍了一片的感觉。
旁边跟随的郭嘉,也是满脸的狐疑,行不得多时,猛然间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丞相,原来颜良前几夜的骚扰,乃是故意为他的撤兵作掩护,我们中了他的计了。”郭嘉急道。
“撤兵?如今郦城已失,莫非颜良撤回了宛城不成?”左一侧的曹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