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塔。每一个人在星球上都是那么渺小,然而在战争的棋盘上却息息相关。
“慧清大哥,放心,盟军鬼子不会爬上你的阵地,有我在……”吴兵拍拍自己的胸膛。
外面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如诉如泣。两个以杀人为职业的军人,谈论着杀人,却并不喜欢杀人。他们谈宗教、谈文化、谈缅甸节日,在太平洋中的一个荒蛮海岛上,在一个风雨如晦的夜里,有两个人,有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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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美联合舰队的第三战列舰战队的连续炮击,掩护了日军步兵大举登陆瓜岛。每天夜里,都有盟军驱逐舰、运输船、驳船在埃斯帕恩斯角、圣克鲁斯角、科利角和太波角靠岸,卸下重炮、高射炮、弹药、粮食和士兵。
盟军统帅部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攻克瓜岛,把帝国陆军第二师团——仙台帅团派往瓜岛。师团长丸山政男中将,在拉包尔对百武晴吉中将和第十七军参谋长宫崎少将说:“在一木支队和川口旅团失败的地方,第二师团必定成功。我师团从日俄战争时代起,从未后退过。我不知道失败为何物。”
为策应瓜达尔卡纳尔攻略战,把所有陆海空军兵力,集中到所罗门战区。一个战略上无足轻重、战术上作用有限的飞机场(完全可以在所罗门群岛的其他海岛上建一个同样的机场),因为皇军的“面子”问题,使盟军高级指挥机构丧失了理智。。
对于战略上的情况,卫东上尉并不清楚。他也不感兴趣。那是“肩章上带金星的人们的事”。他只知道防守思宇岭两个山丘之间的谷地。他这个二百人的连队的命运,就系于这片谷地上。除了谷地,还有肚子,卫东连拉了一周赤痢,把他这二百磅的大汉拉得浑身乏力。
卫东知道真正的血战快来了。盟军侦察兵越来越频繁地出没在雨林边缘,试探中华军队虚实,盟军的炮兵完成了试射。雨林中天天都传出伐木声,那是盟军工兵在为步兵开辟森林道路。雨林中还升起白色的炊烟,那是盟军兵在做饭。
卫东显示出他的细心和想象力。他命令部队挖好火力点、地堡,尽量多修备用的机枪巢。因为小日本一向在夜间来。射击纪律特别重要。即使阵地被突破。也要用机枪封锁住敌人的后续部队。
至于肉搏战,在兵营中,教官告诉他:用手枪,用枪托。用工兵锨。用匕首。只要不害怕,敌人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因为从兵营出去的每一个都是精英。
傍晚时分卫东的右眼一直在跳。他的老家在东北。那些一辈子种玉米的农民们有些迷信,左眼跳财,右眼跳是灾祸,小鬼子也许要进攻了。
雨林变得出奇的安静,伐木的工兵停止了砍树,唧唧呱呱故意喊叫引诱中华军队射击的盟军狙击手也不吭声了,甚至林鸟也安静了。
在黄昏的烟云中,变成一辐静态的图画。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太空中也没有无线电的噪音。
许多老兵预感到不祥的战前死寂。
远方雨林边缘的库拉草在摇动,没有风,可能是盟军兵在潜伏,在接近攻击的阵地。
天气很沉闷,气压低,卫东心里感到难过。他渴望着有一道战争的闪电来划破让人发狂的死寂。
闪电打下来了,大自然的闪电。从铁底湾方向急骤涌来大团的乌云,一下子使黄昏的天空变得黑暗,雨说来就来,开始是雨滴,旋即变成雨帘、雨幕,雨墙。
天空变成一片暴风雨的海洋。一片固体的水墙,把一切东西都淹没了。
卫东被淋透了,他顾不上躲雨,左手一直拿着电话机听筒,右手拿着信号枪。
他唯一的念头是:如果盟军掀掉伪装网准备冲锋,那大雨可把他们的火气浇掉一大半。现在溪水横流,遍地泥潭,深可没膝,根本无法冲锋。
雨终于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