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如冰”多年,早就有人在背后嘀嘀咕咕。
她只是懒得去争论计较。
可女儿是她的身上肉、骨中血,她实不愿女儿受一点点委屈。
这时,就听有人道:“还在想后日定礼之事?”
是雅尔江阿起来,披着衣服,走到永佳身后。
“爷……”永佳见状,要站起身来,却被雅尔江阿按住肩膀。
“瞧瞧你,好几晚没歇好,眼底都发青了。”雅尔江阿带着几分嗔怪道:“知道你舍不得真儿,可这从小定到大婚还有一年多的功夫,你这样担心下去,身子还要不要了……”
听着丈夫嗔怪中带了亲昵,永佳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许是到了知天命之年,雅尔江阿得玩心也淡下来。
人人都以为他得了名伶春哥儿会“金屋藏娇”,他却是连戏班子也不往王府里叫。班主带着春哥儿过来给雅尔江阿请安,他见也没见,使人赏了几百两银子打发走。
没过多久,便传出有另一个宗室贝勒看上春哥儿的消息,雅尔江阿这边也没有什么反应。
大家这才晓得,雅尔江阿是真的对春哥儿放手。
随后两年,雅尔江阿居家不出,鲜少出府。
就有人揣测他是不是因皇上不待见的缘故,才添了那么多小心。
其实,雅尔江阿哪里想那么多。
不过是厌了、倦了,吃酒听戏捧角儿几十年,早就有些腻,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等回到王府,发现妻子贤惠,儿女也懂事,雅尔江阿的心终于留在王府。
妻子虽清冷,可雅尔江阿能看出她对女儿真儿的疼爱。在这一点上,永佳毫不掩饰。
她不像其他王府的福晋那样,为了贤惠的名声,别管心里如何,在人前对亲生、非亲生儿女都差不多。
简亲王府的情况,比其他王府更复杂。身后继室福晋,她还要面对前边留下的嫡子,还有得宠侧福晋的庶子。到后来,陪嫁丫鬟难产留下的庶女,外室之女,做了妾室的丈夫表妹的儿子。
她只尽自己嫡母之责,在饮食用度、规矩教养上半点也没有委屈这些阿哥格格们。
她从不摆出“慈爱”的嘴脸去拉拢这些儿女与自己的关系,也不掩饰自己对真儿的慈母心肠,这般的真性情,却意外地得到众人敬重。
毕竟同那些口腹蜜剑、巧言令色的妇人比起来,永佳的“刻板耿直”显得那么纯良无害。
几位年长的阿哥早到了知好歹的年纪,十多年看下来,对嫡母还真挑不出半点不是。
几位少夫人进门,都经丈夫再三告诫,对完颜永佳甚是恭敬。
为了这个,还引起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不忿。自先头福晋病故,便由她接掌王府内务,即便永佳进门,也只是收回账册与钥匙,依旧是委了她打理内务。直到三阿哥夫人进门,她才将家务交出去。
可三阿哥夫人年轻,王府事务又繁重,多有依仗伊尔根觉罗氏之处。
伊尔根觉罗氏待三阿哥、五阿哥甚好,几乎要盖过自己亲生的六阿哥。可多年下来,还赶不上永佳的冷清疏离。
就连六阿哥,在生母抱怨时,也是替嫡母说话:“大额娘只是话不多,对儿子们亦是真心疼爱。阿玛早年不爱回王府,额娘性子又善,若非大额娘处处重规矩,将府中奴婢下人管束得服帖,府里也不会得了这些多年太平日子。”
伊尔根觉罗氏只觉得委屈得不行,自己操劳了十几年,反而不如完颜永佳这个撒手掌柜有人望,说到底还是因对方是嫡福晋的缘故;自己再揽权操心,也不过是个大管家的命。
为了这个,伊尔根觉罗氏抓权的心思越发淡,借口调养身体,将内务都交给小一辈。
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