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最近一段时间,曹颙往来户部衙门,没有骑马,而是坐了轿子。
不是有心摆谱,而是官场上上下官路见的礼仪繁杂,曹颙穿了二品补服,但凡路遇比他品级低的官员,都要避让见礼;遇到品级高的,还要让道,还要执礼,相见甚是麻烦。
稍有纰漏,就要被御史借题发挥,使人不厌其烦。
还不若同其他几位堂官一样,坐着轿子去衙门,轿子帘一档,凡事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不过,朝会之期,曹颙还是骑马而行的。
路过东府时,发现这边已经挂起灯笼,曹颙使人问了,晓得曹頫丑初就出门了。
应试贡生要先到礼部指定的地方集合,随后再有礼部官员领到场上。
曹颙骑在马上,想着这场殿试,自己堂弟暂且不说,钱陈群终于能得偿心愿。只是不知,他是一甲,还是二甲。
早年康熙南巡时,钱陈群才代表江南士子献师,若不是因母病耽搁,早就应该应召进京赴试。
虽说迟了许多年,他总算能得偿心愿。
小五那边,要说书面字体,算是漂亮;八股文章,这好坏评说,全在阅卷官的喜好。
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亲自主持,但是阅卷的并不是皇帝,而是朝廷指定的阅卷官。最后只有阅卷官选出的前十的卷子,才能递到御前,有皇帝亲自圈定一甲三名与二甲前七名。
钱陈群成名多年,八股文自然比曹頫精通。
曹頫若无意外,多在三甲,只是不知成绩靠前靠后。靠前的话可以考翰林院的庶吉士,靠后的话,只能等着候缺外放为知县。
曹颂在军中未归,曹项已经在外任,曹颙希望小堂弟能够留在京中。
少一时,曹颙到来金水桥外,只见这边灯火通明,已经站了不少官员,三三两两地站着。
曹颙扫了几眼,看到户部那个郎中,踱步过去,寒暄站定。
等了有半个时辰,天气渐亮了。
远远地传来礼乐声,等到东方鱼肚白,王公贝勒、文武大臣,早已按照品级排列,依次进了太和门。
太和殿广场上,已经摆放了数行几案。
等到王公百官在太和殿阶下站定,就有礼部官员,领着应试贡生下场。
此时,天已大亮。
虽说这些贡生都穿着青绸袍子,但是曹颙还是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小堂弟。在一群中年人中,少年俊秀的曹頫算是醒目。
曹颙还记得清楚,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曹頫还在兆佳氏的肚子中,没有落地。像是转眼功夫,他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曹颙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
这殿试,从辰初开始(早七点),到酉初(下午五点)结束,总共五个时辰。
康熙只在考试开始前,露了个罩面,等到考试开始,就移驾返回乾清宫。
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等,今日轮值的大学士与六部堂官,往乾清宫参加小朝会,其他人就退出太和殿,各自归衙。
户部衙门中,蒋坚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儿。他看了纸条几眼,神色之间有些犹移。
等曹颙过来,他将这纸条递上。
因在衙门中,顾及多,所以他忍耐住心中的好奇,没有相问。
直到下晌落衙,进了曹府大门,他才问出心中疑问:“大人使人查年羹尧行踪,所为何来?请恕学生多嘴,大人就算心有不忿,这年羹尧也不好妄动。大人若想出气,也当好好筹划才是。”
“出气?他能辱我,装作无意,外人眼中未必是错;我若还击,不管前因如何,这错处就在我了。”曹颙道。
蒋坚闻言,总算松了口气,道:“是啊,是啊。如今年羹尧圣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