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纸,抬头看了一眼九阿哥,道:“民妇看过了,九爷还有何吩咐?”
九阿哥没有说话,指了指茶几上那本薄册子。
韩江氏吸了口气,打开来,面上不见异常,心里却是惊诧不已。这是一本康熙五十五年九阿哥名下各处铺子的收益总账。
九阿哥涉及的行业五花八门,单京城一地,就有百十来处产业。京畿、直隶、江南等地,也有些生意涉足。
即便不能说九阿哥富可敌国,但是这份身价在当朝宗亲皇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你进京这几年,爷都瞧着。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不当拘在这几间饽饽铺子里。”九阿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爷不是个大度的人儿,之前为了这些买卖,心里也嫉恨过曹颙,对你这个出面做事的大掌柜自然也看不过眼。不过,瞅着你将稻香村立足,将这铺子生意越做越红火,爷也起了惜才之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是没起过别的念头,在爷眼里,曹家真没什么分量。淳王府大格格也好,雅尔江阿的爱宠也罢,爷真要强了你,七爷与雅尔江阿能拿爷如何?就算闹到御前,顶天了不过是一顿申斥罢了。不是爷不敢,是爷不屑。一个女人家,能做到这步不容易,是个人才,爷想用你,不是想毁你。今日过来,也是一时兴起。爷乏了,懒得再操心这些,想要找个妥当人托付。要是你愿意帮爷,那间钱庄就是爷送你的见面礼。听说你家在江宁的六合钱庄也是多年的招牌,是你母亲的嫁妆。你寡妇失业,为了避开族人与婆家逼迫,背井离乡,也是不容易,就不想将六合钱庄在京城再开起来么?”
九阿哥如话家常,全然没有直接凌厉。
韩江氏已经涨红了脸,她早就知道京城居不易,在权贵眼中,自己比蝼蚁强不了多少,不过是依附曹府勉强立足。不过,听九阿哥这般大剌剌地说出,还在觉得有些难堪。
在京城开钱庄,确实是她早年的愿望,但是她脑子还没糨糊,自不会与虎谋皮。
“九爷器重,民妇感激不尽,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民妇上京,受郡主恩惠颇深,有生之年,愿尽绵力,以报郡主恩德。”韩江氏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道。
对于他的反应,九阿哥并不意外。
他笑了笑,并没有恼怒之意,指了指那账簿道:“既是韩掌柜不愿离开曹家,就替爷将这个转交给曹颙,给曹颙传个话,这是爷的家底,爷要同他合伙开金店,这个大掌柜就由韩掌柜来做。”
韩江氏闻言,不由一怔。
京城“金店”分两种,一种是卖金器的地方,一种则是收兑金银,外加上经办捐官,专门跑衙门的。同文选司与纳捐房都有往来,从登基核准开始,包揽一切捐官事宜。
干系重大,韩江氏怎么会轻易应下,忙轻声道:“这是九爷看重的大事,民妇中间传话,要是有不足之处,岂不是辜负九爷好意?要不然,还是请曹爷过来,听九爷当面吩咐。”
九阿哥冷哼一声,道:“就算爷请他,他有胆子过来么?左右爷是交代韩掌柜了,就算曹颙不合伙,这金店也是照看的,就说我说的,让他思量着办吧。”
说完,九阿哥站起身来,冲韩江氏点点头,就移步往外走。
韩江氏从座位上起身相送,看着茶几上留下的账簿与地契、房契等物,不禁皱眉。
少一时,就见杨子墨带了几分焦急,从外头进来。
见韩江氏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韩江氏已经将账册等物让小喜收好,留在这边没有立时离去,也是担心杨子墨与曹府来人。
“不是说九贝子一直病着么,怎么想起寻你的麻烦?”杨子墨带着几分担心,问道。
这其中究竟,韩江氏也不好深说,道:“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