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肃手听了,而后,做了个揖道:“谢谢嫂子教导,小十六心里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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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十六福晋郭络罗氏回京。前些日子,她是同十六阿哥一道离开热河的,因路上乘车,耽搁的时间久了些。
因这一路上,郭络罗氏便有些苦夏,胃口不好,到京后便瞧了御医。却是有喜了,阿哥所这边众人反应各异。
十六福晋,是高兴不已;侧福晋李氏,很是忐忑,虽然自己生了阿哥,但是等福晋生了嫡子,自己的孩子……;十六阿哥,却是高兴中带着几分愧疚,总觉得不管是让怀孕的妻子照看李氏,还是李氏未出月子便晓得这个消息,自己都有些不地道。
成亲两年,虽然早先对郭络罗氏有些误会,但是十六阿哥不是傻子,天长日久接触下来,也晓得自己这个妻子并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因此,反而不防着她,只防着宜妃用过的老人藕香。
之所以将李氏饮食托给藕香,也是十六阿哥故意的,想要牵制宜妃,不让她打别的主意。没想到,最后还是这般蹊跷,这让他懊悔不已。
幸好李氏与儿子还算平安,要不然……十六阿哥有些不敢想象。
因只在御前请了一个月的假,十六阿哥还要北上随扈。御史,他便将李氏与儿子托付给郭络罗氏照看。
去了几个留京的哥哥与曹家走了一遭后,十六阿哥便带着随从匆匆北上,七月二十到达热河,正好赶上七月二十一日的行围。
圣驾七月二十一日自热河启程,顺着草原,一路往西,二十九日驻跸克勒乌里雅苏台。一路上,每日都有蒙古诸王来朝,而后随扈行围。
因今年是闰五月,虽然现下不过是七月底,但是已经是暑气尽消,早晚已经有些秋凉之意。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曹颙与唐执玉已经将牧场骡马害病与天气变化的规律仔细总结出来。他们已经使属官往太仆寺牧场去,寻老成的牧人,核对他们的推论。
针对那些晴旱少雨或者洪水成灾的月份,对于草场上天气异常而发生的警示,要根据牧人的经验,来指定相应的防疫措施。因此,这个太仆寺内部的小报告,曹颙还没有上奏给康熙皇帝。
克勒乌里雅苏台附近,有一处八旗牧场。曹颙最近或许是研究数据研究的,对骡马牧养之类也颇有兴致。赶上圣驾驻地与牧场近,他便约上唐执玉一道过去转转。
虽说八旗牧场与太仆寺是两个系统,但是因曹颙只是问问春日马瘟是否过境与骡马孽息之类的事,所以那些牧场官员倒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有的人心中却很忐忑,以为这位天子近臣是领了圣命暗访,私下也有往曹颙手中塞银票的。曹颙哭笑不得,却也不敢收,忙笑着推了。
曹颙越是不收,越发使人认定了他是“钦差”,红脸白脸的便都开始有人唱了。这个道是他家大人是哪个铁帽子王的门人,那个说他家大人是红带子。
这番唱作下来,看得唐执玉目瞪口呆,曹颙心里直叹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既是牧场这边这般忌讳,想来里面的账目也是不干不净的。就如太仆寺牧场那边,实际骡马数与报上来的骡马数指定是不符。
能在八旗牧场分一杯羹的,都是各旗的权贵世家,那不是曹颙能抗衡的。更何况,他不是御史言官,就是将这事揭出来,在康熙面前也落不下好来,只会挨顿训斥。
唐执玉几个月前随曹颙去的口外,晓得那边牧场的情形,自然也猜到这点。虽然很是忿忿,但是他也保持缄默,并没有多事。
对于自己这个副手的态度,曹颙说不清楚自己是失望,还是满意,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个唐执玉前程应该能远大些。即能踏踏实实做事,又能权宜行事,不做迂腐之态,是个当官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