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取。”
松竹斋是琉璃厂最有名的南纸店,里面的书画用纸、文房四宝最是精致齐全。曹颙要为庄先生寻砚台,也是想着这松竹斋的。
曹颙前几年第一次来这边,见到“松竹斋”的名字就觉得耳熟,后来晓得他们东家姓张,五十年前开业,便想起上辈子听说过的琉璃厂老字号“荣宝斋”来,好像先前的名字就是松竹斋。
尚未进松竹斋,就听到里面传来七嘴八舌的喧嚣声。曹颙与十六阿哥有些诧异,进了铺子,就见几个书生围着掌柜的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曹颙与十六阿哥听了几句,像是他们看上了什么物什,但是银钱又不够,所以拉着掌柜的还价。掌柜的苦着脸,只说是东西已经有主了,不好再卖。两下里说来说去,就有些乱。
曹颙还在货架上看着砚台,庄先生的老生女儿小妞妞三岁了,正是淘气的时候,整日猴着老爹,见到什么都要把玩,糟蹋了不少东西。
这次给庄先生要寻个结实的,经得起妞妞摔的砚台方才好。石的、玉的、紫砂的、瓷的都不能要,曹颙瞧着一块造型古朴的铜砚,心下想着,就是它了,吸墨不吸墨不好说,能架得起孩子摔是关键。
十六阿哥则是越听越不耐烦,挥手喊了个小伙计,让他招呼掌柜的过来。
那掌柜的听了小伙计传话,抬头望来,瞧见客人的模样,脸上如蒙大赦的模样,指了指十六阿哥,对那几个书生道:“就是那位客官定的,实在是对不住几位公子了!”说着,向那几个书生抱抱拳,往十六阿哥这边来。
十六阿哥见掌柜的来了,叫赵丰掏出张这边铺子的收条来,说道:“爷前些日子定的笔洗呢?今儿来取了!”
那掌柜的笑着道:“等着您呢,金爷,小的这就给您取来!”
十六阿哥笑着点点头,看着曹颙在挑砚台,便要过去寻他说话,却被那几个书生给拦下。
虽然大多数侍卫都在铺子外候着,但是贴身跟着的也有两个,见状立时上前,护在十六阿哥身前,对那几个书生喝道:“止步,不得无礼!”
那几个书生唬了一跳,忙退后几步。
曹颙察觉铺子里气氛不对,放下手中的砚台,往十六阿哥这边来,低声询问缘故,十六阿哥亦是不解。
那几个书生见十六阿哥穿着不凡,虽然面容温煦,但是带着威严,又有这么凶悍的护卫跟随,还以为是哪家的权贵子弟。
众人正惴惴不安,见穿了布衣的曹颙过来,见他与十六阿哥倒像是友人,就都以为自己想左了。若真是豪门大户的世家子弟,个个眼睛长得头顶上的,哪里会有布衣之交?
看着曹颙像是好说话的,便有个书生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得意,对曹颙说道:“这位公子,我们乃今科中试的举子,明日要去拜谢房师,正寻谢礼。若是不为难,能否请贵友转让那件笔洗,也好成全我等尊师之心。”
虽然眼前这几个书生看着都是副良善模样,这话儿说得也算是客气,但是曹颙听着却不耐烦。凭什么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就算是新举人,得意些,也不好不管不顾的,这般歪缠。
他瞧了十六阿哥一眼,十六阿哥的脸上也现出不耐之色。只是既然对方礼貌周全,曹颙便也很有礼貌地道:“我们寻这个物什,也是为了送礼,无心转让。”
说话间掌柜的已经拿了梨木盒子,要将摆在架子上的那只笔洗装了。有个书生不死心,伸手去拦,刚好碰了掌柜的胳膊。
掌柜的手一抖,青花笔洗滑落到地,立时碎了,碎片散落一地。
掌柜的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蹲下来捏了一片在手中,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哆嗦着嘴唇道:“九百两啊,这可是九百两啊!”
那书生也晓得闯了祸,吓得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