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代了招待贵客,谁也不许打扰?”
那小厮低声回道:“爷,是道台府上来人,像是有急事?”
崔德福闻言一怔,曹颙在旁已经听到,脸色有些不痛快,问道:“找我?是哪个来了,都说是来与崔管事喝酒说话,谁还这么没眼色?”
小厮瞧了眼崔德福,方回道:“回大人的话,听大人的长随们唤那人‘二管家’!”
“二管家?”曹颙不耐烦地摆摆手:“叫那小子过来,倒是要好好瞧瞧,什么火烧火燎的事,这般等不及!”
粉蝶与翠蝶见他们说话,已经止了琴音箫声,俯首退出亭外,在台阶旁站了。
曹颙脸色满是不耐烦,眼角却扫了那姊妹两个一眼,想起方才崔德福说起两人是扬州“寻”的,这样的容貌才情,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扬州瘦马”。
因扬州盐商云集,正是烟花繁盛之地,这“扬州瘦马”应时而生。上等的学琴棋书画、修饰妆扮,比寻常的大家闺秀还要有才情;中等的也识字,通些琴曲,主要习做账管事;三等的,不识字,专攻女红、烹饪。
不管是哪等,都要培养个五、六年乃至十来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高价卖给官宦巨贾做妾。到了年纪,却始终卖不出,找不到买主的,则流入妓坊,就是秦淮河畔,不少画舫上的姑娘,也是这“扬州瘦马”出身。
满脸急色,随小厮进来的,正是吴茂。他见了曹颙,疾步上前,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大爷,府里……”
崔德福听说过来寻曹颙的是“二管家”,不由的多看两眼,见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心中好奇不已,思量着不知能不能听到点道台府的隐私。
偏生这“二管家”不知趣,只说了“府里”两字就收声,略带为难地瞧了瞧亭子里其他人。
曹颙一边训斥“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一边起身,出了亭子几步站立。
吴茂跟过去,在曹颙耳边,低着说了几句。曹颙的眉头越来越紧,也压着嗓子,不知说了两句什么,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
曹颙已经起身,崔德福哪里还有资格坐着?也站了起来,却又不好跟着过去,便在原位儿支愣耳朵听着,因隔得远些,一个字也听不真切,心中像揣了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却也没甚法子,只好胡乱猜测着。
等吴茂说完,曹颙转过身来,勉强笑着,对崔德福道:“这……现下有些俗事,改日再请崔管事吃酒吧!”
崔德福走了过去,笑着说:“瞧曹爷这般客气,您先忙着,等哪里得空,小的再请您吃酒!”
曹颙刚要再说句场面话告辞,无意中瞧见不远处站在亭子边的翠蝶歪着小脑袋,笑着瞅他,见他望过来,就伸出小手在脸颊上刮了刮。
曹颙一怔,转而尴尬得不行,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红了,忙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最后狠狠地瞪了吴茂一眼,向崔德福道别离去。
崔德福带着小厮,恭送曹颙主仆送出大门。
直待他们走的远了,花园里只剩下两姊妹时,翠蝶才“咯咯”的笑出声来。粉蝶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原本无奈凄苦的心境也好上许多,便含笑问道:“怎么这般开心?笑成这个样子?”
翠蝶仔细瞧了瞧四周,见确实没人,才小声说道:“姐姐,你方才没留意,妹妹却是向来耳朵最尖的!那个什么二管家说的是‘爷,小的实在编不出瞎话’,这个曹爷则说‘编不出,就随便说两句,实在不行嘎巴嘎巴嘴’,接下来那二管家就是真是干嘎巴嘴,没有半句话了!姐姐,你说,这个曹爷是不是有趣儿得很!!”说话时,她强忍着笑,可仍停顿了两次,几乎说不下去,一待说完,她又畅快的笑了起来。
粉蝶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