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战场一遍平静,报纸上的消息全是〖中〗队参与光复地区的重建,河南武汉等地的劳军慰问团在前线慰问,士兵与光复地区百姓联欢,江北战区司令庄继华,参谋长徐祖贻在各地监察工作”种种迹象表明,〖中〗队的进攻已经告一段落,开始转入修整。
但这些表面想象却没有瞒过韦伯,韦伯从南京开始便与庄继华开始接触,对庄继华的了解却是三人中最多,也是最深的。
“不,不,在我看来,很快便有军事行动了,庄很可能已经在策划一次进攻了。”此刻韦伯、福尔曼和白修德正坐在微山湖上的一条小船上,品尝着船家刚打捞上来的四鼻鲤鱼,船家的手艺相当不错,鱼弄得鲜美嫩滑。
白修德叉了块鱼肉,摇头晃脑的说:“gd,good〖中〗国人的手就是巧,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鱼。”
“那是你在平国的时间太短。”韦伯淡淡的说,他拿的不是刀叉,而是筷子,他在〖中〗国几十年,很多生活习惯与〖中〗国人相似。
福尔曼对眼前的美食似乎无心,他眯眼看看荡漾的湖水,和岸上络绎不决的运输队,湖面上一队满载物资的船队已经扬帆起行,鼓鼓的风帆上写着一行大字,“驱逐鞑虏,还我中华。”
“你说,他们动员了多少人?一百万还是两百万?”福尔曼喃喃的问道。
韦伯和白修德没有答话,鄂北、豫东、豫西,到处都有〖中〗国人组建的支前队”一条平汉线、一条陇海线”补给几十万军队,徐州被战争摧毁了,通往鲁西的铁路还没修复”大批物资只能通过公路,用汽车和人力运到前线。
砀山小站成为物资集结地,在这里卸车的武器弹药,粮食汽油,堆积如山,从各地来的支前队,后勤部的卡车队”全部在这里装上粮食,分成几路运向兖州、临沂。
扬帆远航的船队,推着独轮车的人群,公路上扬起漫天尘土的车队,从天上看,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人流,向东方前进。
“真是可怕……”韦伯叹道:“福尔曼,在歹年时,我虽然认为〖日〗本不可能取胜,但也不敢确定〖中〗国会取胜,现在看来”即便没有西方插手,〖中〗国也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嘿,老板娘”船娘扭头见是韦伯在招呼,韦伯看着她,指了下远去的船队:“老板娘”你的船怎么加入呢?”
“我倒想去去呀,可人家嫌我的船太小,装不了多少东西。”船娘有些委屈:“我们当家的去了,作船工,顺便帮忙搬搬东西。”
“有没有报酬呢?”
“有”不多,每天半斤粮食。”
“才半斤?”韦伯沉凝下,这个数字太低了,半斤粮食只够那些从事高强劳动的人吃一顿,还吃不饱。
“瞎,半斤已经不少了””船娘爽快的叫到:“只要打跑小鬼子,没粮食也行,再说了,不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俺也算匹夫,有责任打鬼蒂”
“噗嗤”白修德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连连咳嗽,船娘丰些不好意思,这几个洋人看上去很和蔼,对她们也不错,上船便给了三块大洋:“,是不是我说错了,我听镇上来宣传的学生娃就是这样说的。
“没错,没错,说得好”韦伯笑道,福尔曼和白修德却不明白什么意思,韦伯向他们解释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几百年前,一个叫顾炎武说的,这句话用西方的语言来解释,意思就是,民族的存亡兴衰,是每个国民的责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福尔曼看看远去的船队,喃喃重复道。
“精辟,没有比这更精辟的了。
”白修德赞叹道,放下酒杯,喷出股酒气:“这是块古老的土地,两千年的古老文明,韦伯,你在这里几十年了,你感到了解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