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责,丘夜溪这一天都在校场外的军营陪着曹尚真,困了时,她就在床榻旁眯着眼小憩,但是这一觉大概睡得有点久了,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睡姿竟然已经变成枕靠在他枕头旁的床铺上,而他均匀的呼吸声就擦着她的鬓顶,如风一般轻轻拂过,最让她诧异的是,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她肩上。
恍惚间,她想起了六岁时跳水救人的那一次,那天从水里出来,一阵冷,一阵热,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
曹家给她请了大夫看病,她依稀间也听到母亲在耳边啜泣,可她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安慰母亲一下。
终于一觉睡醒,但她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曹尚真。
那天他就趴在床头边,就象此刻的情景一样,只不过床上床下的人调换了位置,她还记得自己一看到他在床边呼呼大睡,就生气地大喊,“叫他出去,我不要看到他。”
母亲冲进来,柔声安慰说:“夜溪,尚真来了好几趟,昨天晚上还在你床边陪着你说话,你好歹要谢谢人家一声啊。”
谢他?她沉着脸,“我才不要谢这个自私鬼。”
那天她对着他发了好大的脾气,终于把他骂出房间,他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好象有什么,却是她读不懂的,只是注意到,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对她嘻皮笑脸。
而现在,怎么换作她守在他的床边了?
倏然坐起身,任由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头滑落,可大概是她的动作太大,惊醒了他,还没有睁开眼,曹尚真就皱紧俊逸的双眉,喃喃叫了一声,“疼。”
她的动作牵扯到他受伤的骨头了?丘夜溪赶紧掀开被子去看。
他忽然慢悠悠地说:“终于忍不住要下手轻薄我了吗?”
瞪着他竟然还能保持清澈的眸子,她总算发现自己被耍了。“你早醒了?”
“有佳人在怀,真不想醒。”他将手枕在脑后,惬意地说:“夜溪,你真是狠啊,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至于逼得我摔断一条腿吧?这下好了,你想不嫁我都难了。”
“为什么?”她一惊。
“唉,万一我的腿以后留下残疾,不能正常走路,或者变成了跛子,还有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敢嫁给我?难道你这个罪魁祸首不该承担责任吗?”
她双目颦蹙,“不会的,不过是点小伤,一两个月就会好。”
“你想推卸责任?”曹尚真的眉毛皱得更深,“好,那我就去和皇上说。”
“说什么?”
“说你丘夜溪阴谋杀害朝廷大员啊。”他漫不经心的编造着滔天大罪,“说你说不定有造反之心,或者你们龙城要钱就是为了造反。”
“你,信口雌黄。”她大怒,一下子按住他的肩膀,双手几乎掐上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曹尚真,你污蔑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陷害龙城上万将士,你这个祸害,还想做什么坏事?”
他全然不在乎脖子上的压力,微微一笑。
“眼下我想做的坏事其实只有一件,”原本枕在脑后的手忽然抽了出来,他的脑袋向下一沉,使得原本抓住他双肩的丘夜溪也失去重心栽倒下去,他趁势用那只手从她的身后一压,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唇不偏不倚地正好吻在她的红唇上。
虽然被他偷袭多次,但是丘夜溪没想到他有伤在身居然还敢动手动脚,于是也顾不得考虑他的伤势,奋力挣扎,企图推开他。
但是曹尚真这时候的力气却异常的大,不仅只以一手便将她死死抱住,而且唇上比起上一次一触即分的试探性初吻,这一次更放肆无数。他象是预料到她会用牙齿咬自己,所以在她张口的一瞬间,已经将自己的舌头滑进她口中,放纵而熟练的搅动起她藏在身体内,从不曾被人撩拨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