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一个堂堂大男人,愁云满面不说,居然眼角还挂着泪痕。
虽然心中好奇,但她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只是此人叹着气扶墙站起,一步步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撞到她,连忙道歉。
她随口回应,“没事,大人慢走。”
那大人却叹气道:“我但愿能快点走,只是曹大人再不搭理我的摺子,只怕是快不了了。”
丘夜溪一震,追问一句,“曹大人?是户部的那位曹尚书?”
“是啊。”
“您到礼部来递摺子,怎么和户部的曹大人有关系?”
那人困惑地看她一眼。“怎么?你不知道吗?礼部的摺子现在都是先转交到户部曹大人那里审阅,然后再交给中丞。”
她更是讶异,“怎么是曹大人审阅?不是礼部交给中丞,由丞相看吗?”
“丞相年纪有点大了,说是摺子太多顾不过来,所以请奏皇上另外调配了曹大人帮忙。”
太常县令叹气道:“我的摺子都递过去好几天了,礼部说曹大人一直没有发回来,只怕是耽搁了,可是再等几天,太常河一泛滥,整个县的老百姓就……”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丘夜溪暗暗一咬牙,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曲折,那天曹尚真假惺惺地来帮她写摺子,说什么有办法可以在当日晚膳前呈交到皇帝的桌案上,她还以为是他在吹牛,没想到他真的已经有了这等能力。
旁边另一个在礼部等消息的官员凑过来说:“你就是死心眼儿,要让曹大人帮忙还不容易?你求人办事总要先给点‘孝敬’啊。”那人对着堂内一努嘴,“你看人家南园县的张大人,比我们都来得晚,可是听说昨天高高兴兴地受封个四品知府,这两天就要去襄城上任了,那可是个肥缺啊,若不是背后塞了银子,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丘夜溪一蹙眉心,想着曹尚真一本正经讲述官场规矩的样子,不禁暗骂一声,“伪君子。”
两名官员都不解地看着她,刚才过来出主意的那名大人也赶快往旁边站了站,象是生怕她在说自己。
而太常县县令倒是个实在人,,苦笑说道:“姑娘不知这就是官场,我若非没有钱,早就去巴结曹大人了,何至于苦苦等到今天?”
“找他办事需要多少钱?”丘夜溪沉声问。
他再度苦笑。“一听姑娘就是个正直人,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不可能明码标价,民间俗话不是说,虱子臭虫嫌多,钱还有嫌多的吗?”
眉心蹙得更紧,她再问:“难道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就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任由朝廷被这些贪官污吏败坏?”
太常县令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她招了招手,将她叫到堂外。
“小心点,隔墙有耳,谁知道这里哪些人是曹尚真的耳目?”他依旧叹着气。“这年头,谁有钱有势,谁就能握有权力,陛下对曹家非常依赖,皇后又很疼爱这个曹尚真,他做什么,谁敢多说一句话?”
“您最迟还能等到哪一天?”丘夜溪沉吟半晌后问。
“后天,从这里返回我们太常县至少要四五天,按照往年的惯例,太常河泛滥就在半个月之后,我要回去组织全县的人准备,若是来不及加筑河堤,就只能让全县老小赶紧搬家了,但是邻县又没有肯接收我们的,太常县数千父老乡亲,眼看就要无家可归,唉——”
结尾又是一声叹气。
丘夜溪忽然沉声说:“我去想办法。”
“姑娘,你,您……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太常县县令诧异地看着她。
“丘夜溪。”她坦诚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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