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白芷寒道:“嗯,我原先就预备有一些鞋垫子,这次带来了,昨晚我问了太太,说想给你做双靴子,太太答应了。说那些皮革布料啥的让我随便用。我就选了给你做了一双,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左少阳心里有些感动,脸上还是冷冰冰的,站在阁楼的床上,把衣裤穿好,然后把靴子也穿了,顺着楼梯下来,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不松不紧正合适,嘴里却嘟哝道:“什么玩意嘛,前松后紧,左宽右窄的……”
白芷寒睁大了眼,有些不相信,忙道:“那脱下来我改改。”
“不用了”左少阳摆摆手,见她这神情当真了,生怕她当真改了穿着反而不舒服,道:“我说笑的。——你没给老爷、太太他们缝吗?”
白芷寒淡淡道:“奴婢只有一双手,一晚上忙不过来。”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织女下凡呢?”左少阳靠在梯子上,把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仍旧穿上以前的布鞋,把靴子往灶台上一放,背着手往外走。
白芷寒诧道:“少爷怎么不穿?”
左少阳站住了,回头道:“先有我爹娘才有我,所以,他们什么时候有新鞋穿,我再穿。”
白芷寒垂下头道:“知道了,奴婢马上给老爷、太太缝。”
左少阳迈步出了炮制房,苗佩兰照例已经起床了,正在收拾药铺。苗母则到隔壁病房里打扫卫生。因为这一天左少阳起得早,所以苗佩兰还来不及去挑水。
左少阳走到厨房取了水桶,苗佩兰忙过来道:“左大哥,我去”
左少阳正想借这机会去看看桑小妹怎么样了,便道:“我去好了,顺便走走散散心。”
“哦……”苗佩兰已经感觉到左少阳有时候去挑水是为了跟那来挑水的女孩说话解闷,也就不跟他争。
左少阳挑着水桶往外走。白芷寒忙过来道:“我去挑吧?”
“免了,老爷说了,你是侍女,不是干粗活的仆从,这些粗活你不用干,我们少爷自己干就行了。”说罢扬长而去。
昨夜又是一夜雪雨,地上白森森的冰溜子很滑,左少阳小心地避开太滑的地方,刚走到街口,便看见衙门的几个民壮用板车推着什么东西过来,用草席盖着的,看不真切。忙站住了。
板车压着冰雪吱吱嘎嘎过来,扭动之下,盖着的草席甩开了些,这才发现草席下面是几具死尸两眼都圆瞪着,仿佛想看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左少阳忙问道:“几位大哥,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冻死的吗?”
民壮认出他就是衙门侯书吏的妻弟,便道:“有两个是冻死的,其他几个应该是饿死的”
“饿死的?”左少阳惊呆了。
“是啊。”
“饿死的人多吗?”
“多今天我们都已经拉了三车了,饿死冻死在北城区的,光是我们几个拉的,加起来至少有十多二十个了唉,满城这么多人,就这么点粮,往后啊,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呢”
北城是富人区,大多数富人都住在哪里,左少阳他们住东城,东城和西城是一般普通百姓平民区,南城则是贫民窟,住的大多数都是穷人。
逃难进城的灾民,大多数都集中在城北富人区里,一部分集中在东西两城区,只有少量,在南面贫民窟乞讨。这些人在富人区乞讨,竟然会连续数天讨不到一点吃的,结果活活饿死,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这些富人为富不仁,铁石心肠不肯给,要么便是富人们也没多少吃的,不敢施舍了。
左少阳目送民壮们推着那几具尸体远去了,叹了口气,挑着水桶接着走,这时候望着路边蜷缩着的逃难进城的灾民,更有了一种无奈的悲哀,真希望自己药铺地下所有的米都翻上一千倍一万倍,那样满城饥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