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两年不见,这周家老三能耐见长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差点就把我给说动了。”
洛阳城东的一处大宅里,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人送走了刚刚亲切接见的旧友后,一边看对方留下的书信,一边感慨道。
这位正是现今的保义军节度使符彦卿,同时也是皇帝李存勖的泰山老丈人,虽然战功资历都比不上诸位早就跟随晋王打天下的臣子们,却也做到了一镇节度的位置,跻身后唐的权利中心。
“哦,可是在郑州做观察使的周德裕?今日竟然就到了京城,赵国公府的消息的消息倒还是很灵通啊。”
回应他的却是一位拄着拐杖,缓步从后院走过来的鬓发如银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虽说已经年近古稀,却眼不花耳不聋,足可以称得上老寿星了,她就是符彦卿的老母亲,被封了诰命的高太君。
【注】:太君是这个时代对高官母亲的称呼,如杨家将中的佘太君,不要与日本侵华军官的称呼联系起来。
高老夫人虽说已老态龙钟,府里上上下下却没一个敢小瞧她老人家的,老人家乃是唐末大家闺秀,诗书礼仪样样精通,难得的是大事上看的明白,符彦卿遇事经常向母亲请教后才做决定。
“儿啊,将周德裕带来的书信念给我听听?”高老夫人坐在交椅上,自有仆从接过了拐杖。
待符彦卿念完之后,就开始询问起来:“娘,周老爷子一去,单凭周德裕的能力可是支撑不起来这赵国公府,周德彦平日里大权独揽,得罪宦官伶人可是不计其数,我虽与周德裕交好,又受周德彦举荐,如今却挡不住这大势啊。”
“赵国公府可没让你站出来替他们扛鼎啊,分明是要让局势僵持之时由你来替赵国公府说上两句话,这挑大梁的事恐怕另有安排。”高老夫人思虑良久,却是做出了更为准确的判断。
“咦?却是如此,是儿疏忽了。我还奇怪为何周德裕虽临大变而不惊慌,还以为他两年不见养气功夫更上一层,想来是已经得了奥援,是以不疾不徐。”符彦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这天下间,此时能做奥援的只有一人。”高老夫人似乎已经想明白,娓娓道来。
“不错,必是赵国公府重金交结了刘皇后。”符彦卿这时已经想通了目下赵国公府的局势。
“凤凰在宫里如何?”高老夫人突然转移了话题。
“凤凰虽是女流之辈,心怀大业,志向高远,城府过人,决断果敢,若是生为男儿身,必为我符家麒麟儿,将来必成就大业。如今她在宫中曲意结交刘皇后,人缘极佳,当下却不必担心什么。”符彦卿似乎对这个女儿极为看重。
“你还记着当年那游方道士所言?”高太君也看出了儿子心中的遗憾。
当年符彦卿长女符凤凰诞生时,相传屋外似有雏凤之鸣,金光耀长空,霹雳撕夜幕,如此天象引来一清癯道人入内一观,良久之后,大为震撼:“此女命相极贵,贵不可言,若生为男儿身,必成就真龙之尊,即使身为女儿身,仍有主宰天下十载之命,妙不可言。”
最后道人躬身告退,言:“汝今后造化,全系在女儿身上,汝将有三女,个个非真龙不得伏,天应凤凰之命。贫道所言,悉听从便。”
说罢摇身而去,朗声而歌:“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越洞庭湖。”
片刻之间,却消逝于众人视野中,杳然无影踪。
符彦卿大骇,知道是遇到了有道全真,虽说半信半疑,却抄下了道人所吟诗句,命人精心装裱,挂于堂前。
数年后,有客自南方来,见符彦卿所书诗句,这才告知符彦卿此诗乃是吕祖吕洞宾游岳阳湖所做。
至此,符彦卿才彻底信服,从此厚待女儿,甚至比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