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那几个被抓起来的总办、会办、科长全都不保了?”
“大人还没最终拿定主意......老哥私下琢磨,如果全都一锅端,这个兵工厂恐怕没个半年时间缓不过气来,所以大人很是难办,估计等会儿大人会询问你的意见,一路上你好好琢磨该如何回答。”
郭铁城非常仗义,很照顾这个会做人又会做事的小老弟。
萧溢茗不再耽搁,飞快换身干净军装,带上两个侍卫,跟随而去。
穿过仍然冷清的街道,进入总督衙门,总督大人正好走出公堂,看到萧溢茗便说了声“跟在我轿子边上”,钻进轿子,在一队护卫和数十个相关文武官员簇拥下,浩浩荡荡开往东南角的兵工厂。
钟颖的卫队仍然守在兵工厂外围,看到总督大人的队伍到来,一个个匆匆行礼,规规矩矩,领着队伍进入大门,停在兵工厂最高大的一溜房子前,十几个工厂中下级官员早已跪成一排迎接。
赵尔巽下轿之后,仅说了句“前头带路”,一群官员立刻手忙脚乱,爬起来弯腰引领。
萧溢茗和郭铁城并肩走在赵尔巽身后,穿过一个个早已停工的车间、仓库和半成品存放地,望着锈渍斑斑的机器设备,禁不住直摇头。
赵尔巽在一座四米多长、两米高的德国卧式车床前停下,非常恼火地望着主管兵工厂的总督衙门督造官。
督造官“噗咚”一声跪下,抬手就猛煽自己耳光,两巴掌过后,鼻子嘴巴全都是血,他仍然不敢停下。
赵尔巽气得发抖:
“够了!赵治康,你太令本座失望了,从上任总督锡大人到本座,每年投到兵工厂的资金高达四五十万,可你看看,你管的兵工厂都成了什么样了?来人——”
“在!”
“推下去,送检事房好好审!”
“是!”
两个魁梧高大的侍卫一拥而上,像拧小鸡一样,将赵治康飞快拎走,周围上百大小官员一个个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沉重的呼吸声如同扯风箱般清晰可闻。
袁金铠悄悄劝赵尔巽:“大人请息怒,身子要紧。”
赵尔巽叹息一声,望望满是尘土、陈旧不堪地机床,好一会儿才低声唤道:“溢茗。”
“卑职在!”萧溢茗连忙上前一步。
赵尔巽满怀希望地问道:“你精通洋人的机器,依你看,这个厂子还能救活吗?”
萧溢茗犹豫一下,据实而言:
“卑职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从目前看到的情况分析,只要狠下力气,应该能救活!据卑职了解,本厂四年前就能成功仿制克虏伯七五架退炮,成功生产出开花弹和子母弹,两年前,本厂又成功仿制德国毛瑟98式长步枪,虽然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在没有图纸、没有洋人指导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错了,证明本厂的官员和技术骨干还是下过力气的......
“从即日起,如果本厂能重新肃整纪律,规范章程,制定计划,稳步实施,再请来精通机械设备的洋人技师维修保养一次所有设备,厂子或许能恢复旧观。”
众官员听到萧溢茗竟然如此巧妙地为兵工厂各级官员开脱,心里顿时对他好感大增。
大家都是在官场混的人,谁能保证自己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而刚刚踏入官场不久、还是个小小参军的萧溢茗,与兵工厂各级官员没有半点儿关系,却宅心仁厚,悄悄予以关照,不但兵工厂各级官员对他感恩戴德,其他官员也暗自赞叹。
果然,总督大人脸色好看很多,他走到提督和藩台身边,三个老大人凑在一起,低语几句,也就一两句话几个眼神的事,提督大人站出来,清清嗓子,大声宣布:
“总督衙门督练参军萧溢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