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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影楼最终还是没有戴上手铐,更没有坐进那辆已经少了一扇门的囚车里。

    风影楼知道自己很幸运,面对不可预测结果的灾祸,并不是每一个师父,都能站出来,不计后果为自己的弟子撑起一片避风港,但是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走过去,用他握惯武器的双手,轻轻抓住了轮椅后面的扶手,“师父,我没有给你丢脸。”

    早已经看破了生死,一向淡定从容的莫天,嘴角轻轻一动。作为亲手把风影楼带进学校的师父,作为一个经历过最残酷战争,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职业军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风影楼这短短的一句话,那背后蕴藏的血泪与挣扎?

    但是莫天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长长的吁出了一口闷气,抬起头看着他们头顶这片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蔚蓝,如此深沉,又是如此浩瀚无边的天空,聆听着劲风掠过群山,发出的呜咽,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轮椅上的莫天竟然看痴了。

    风影楼没有说话,他站在莫天的身后,静静陪伴在这个把严厉与温柔,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他的男人。

    九年前,他们初次相逢,莫天在他和雷洪飞的眼里,就是一个看起来永远不会被击倒,更永远无法超越的巅峰,他只是静静在那里一站,高山仰止般的压力,就让风影楼呼吸急促全身紧张。可是到了今时今曰,风影楼长大了,莫天这个为了国家,把自己整个燃烧起来的男人,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握着轮椅后面的扶手,不知不觉间,风影楼也痴了。

    如果在九年前他们没有相逢,现在的风影楼,大概还只是一个每天老老实实上课,老老实实做功课,从不旷课,从不逃学,但是成绩却只能算是一般,姓格实在羞涩,就算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了,动心了,也会因为害怕被父亲骂,害怕被拒绝,傻傻的不敢表白,只能在那里独自一个人品尝单恋滋味,直至看着那个“她”,被别的同伴抱进怀里的笨小孩吧?!

    他们都在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周围的人,包括那位对风影楼拥有绝对生杀大权的特派员,竟然都站在一旁,用沉默的态度,静静打量着这一对师徒。

    十二月下旬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现在手表上的时针,才刚刚指向下午六点,夕阳就已经摇摇欲坠,从现在站立的位置眺目远望,他们的左右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耸山峻岭,就是在这漫长不绝的山脉彼此对峙中,一条天然形成的走廊,贯穿了中国与阿富汗边境,并且和巴基斯坦遥遥相对,形成了三个国家接壤的瓦汗走廊。

    在这片平均海拔超过四千米,又有群山环绕的天与地之间,再也找不到人类工业发展留下的痕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混沌初开以来,千古不变的单调。但在夕阳的照耀下,这周围这单调的山,这枯燥而麻烦的雪,却被染得斑斓灿烂,在不经意间,就扬起了一片远离繁华喧嚣,仿佛能把人类的心灵,都带着为之一扩的粗犷与纯真。

    当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呼啸着掠过,积雪再次被带得纷纷扬扬,就连两侧的群山,都发出了仿佛不胜负荷的呜咽,天与地之间一片冬的肃杀。夕阳如火,寒风如刀,飞雪乱舞,群山林立,在这片就连人类文明,都要望之却步的天与地之间,风影楼和莫天依然静静的或坐或立,任由他们的倒影在地上越拉越长,直至和远方的群山,形成了一个再不可分割的整体。

    “听!”

    遥遥目送着夕阳终于消失在山的另一边,听着从耳边掠过的风声,莫天低声道:“龙建辉和朱建军,他们正在笑。”

    风影楼还没有回答,莫天就反手,用力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两下,道:“抛开用食物骗你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的那一次,我这一辈子,好像只知道板起脸来骂你,还从来没有哄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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