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幽灵,在歌声的震撼下一个个消隐而去。天空仿佛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磨砂玻璃药瓶中,雪花不情愿地缓缓沉淀下去,好像是在透明的药水中泛起的沉渣。阴霾的天空,将远方水杉林那翠绿色的轮廓,也墨化成一气氤氲了。
整列军车蜿蜒的身影在夜幕下行驶着,在行驶至半路未进战的时候,火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在缓缓滑过的一节节车窗后面,是无数张面孔,既肃穆又惊讶地朝外看着,他们看到了,在铁路边似乎停着一辆辆汽车,他们怎么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车了?
这些人又是谁?他们来这里干啥?
看着火车铁路两侧的那些卡车,一些士兵心里头犯起了嘀咕来,他们隐隐约约的猜出一些什么,或许,或许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就在所有人惊讶的时候,都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了车厢边,而他腰间佩带的银白色的腰刀在路基一侧洼积的水荡上闪晃出明火般的反光来。
“你们是什么人?”
车内的人在车门还未打开的时候,军官和士兵们几乎同时问道。
“好了,兄弟们,国防部来了新命令……”
军官来不及多说,竖起大拇指朝肩后一戳道。
“瞧,接你们的汽车都来!”
下一刻钟车厢的车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接到新命令的荷枪实弹的士兵纷纷跳了下来,在他们跳下火车的时候,枪支与水壶之类的撞击声喀嚓嚓响成一片,几分钟后,汽车一辆辆的驶离铁路两侧,而空荡荡的火车再次发动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行驶着。
深山山谷中的树梢头,一两只倦飞的小鸟孑然兀立,不时向天空探出纤细的纹爪。而在山谷中一片片林立的帐蓬,在一片开阔地还能看到战马不住地那“嗒嗒”地倒腾着马蹄。
一个士兵弯下腰,用电话线捆着开了绽的靴子。另一个士兵则靠在帐蓬边蹭痒痒,接着欠了欠身。
“您想下棋吗?大哥,我这袋里有弹壳做的象棋。”
另一个士兵则摸了摸砸成铜钱状的弹壳,悠然落子。
此时谷地间到处都能看到“晃荡”着的战士,似乎他们全都是一副非常悠闲的模样,不过在悠闲中却带着一丝的焦虑。
“哗啦!”
一声栓响,步枪的枪机被迅速拆了下来,趴在简易木案前的几个士兵在那里拆着枪栓,伴着他们的动作,步枪被拆散开来,接着又是清理枪管,又是检查击针的,全是一派忙活的景相,可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一些士兵却又是闲人似的或坐或躺的睡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全是一派似很惬意的模样。
可任何人都能如这种悠闲与惬意之中觉察出一丝异样来。
“士兵们都很烦燥!”
木屋前的走廊处,一名军官低语一声。
“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马上都快闲疯了!”
另一名军官接过话来,脸上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目中也带着一丝焦燥。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手里不时的拆着树枝,显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打发着时间。
战争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现在的这种等待,部队从朝鲜撤回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可以回国了,可半路上,一个新的命令,却把他们开到中朝边界的山沟里头,然后大家就在这里等着,等什么?
没人知道,是为了防止战火重新燃烧到中国吗?
或许吧!至少长官们这么说着,可大家伙都知道在中朝边界还有几个师,而他们为什么要躲进这山沟子里呢?。
“精力啊!精力啊!”
“都过剩了!”
可不是嘛,在这里除去进行山地战训练之外,似乎根本就旁的打发精力的机会,可为了隐蔽又不能把训练区域加大,也正是这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