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一行人下了船,在东阳城的驿馆里休整了一日。
东阳康知县听说吴节大学士来了,大惊,忙跑上门来同吴节见面,看了徐渭的信之后,就小心地收了起来,说徐文长书画天下第一,这封信自然要小心收藏,传给后人。
又问吴节来本县有什么事,吴节说是来寻老丈人和大舅子。康知县忙道,说这事要紧,得马上去办,就要派两个衙役给吴节领路,又问吴节的老丈人和大舅子现住在什么地方。
吴节不好意思同蛾子说明一切,只得谢了,又含糊地说听消息说他们现在大盆山一带。
康知县恍然大悟说:“肯定是了,外来的流民县衙门都有记录的,却没有吴大人亲戚的名字。想来定然是在那里当矿工,这才被矿主隐匿下来了。”
原来,大盆山乃是金华和台州的交界,那地方产铁,有不少私矿。
不过,从这里去大盆山还得走上一日。
听说父亲和哥哥有可能当矿工,蛾子自然是又抹了眼泪。
第二日,吴节在知县的带领下同县学的学子和地方绅士聚会,勾留了一日,到第三天才脱了身。
这一路道路甚是漫长,沿途都是高山,可走起来却不难,听来引路的衙役说,路都是矿主建的,倒不是这些矿耗子有良心,路好了,矿石运输也便给。
那六个护卫被吴节折腾了六七日,早已经不耐烦不住问:“吴大人,可到地头了。”
吴节照例不理睬,问得烦了,水生就是又打又骂。
可怜那六人在总督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路竟吃了许多苦
当晚在两个衙役的安排下,吴节一行人就住在一个矿主的家里。
那矿主平日里看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县大老爷,什么时候见过吴节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战战兢兢地侍侯着。
第二日,吴节也不歇气,一口气翻过了大盆山,就到了台州地界。
眼前顿时开阔起来是一片葱郁平整的平原,到处都是已经成熟的稻子。一条河在平原上绵延向东。
看到河,吴节舒畅地欢叫一声:“有河就好寻个码头,乘船东去
这下,不但那六个护卫心生疑窦,连蛾子也忍不住问:“老爷,这都出金华了,不是说我爹爹和大哥在金华吗这又是要去哪里?”
“本大人刚得了个消息,老丈人和大舅子去了台州。”
那六个护卫同时大叫起来:“怎么可能?”
吴节脸一沉:“将他们给老爷那下!”
“是!”水生大喜,同连老三一起暴起动手,顷刻之间就将六人打翻在地,用裤带系成一串。
吴节笑着对六人道:“劳烦六位送本官这么长的路,已经到地头了你们且回去。回去就对胡总督和徐先生说,多谢他们这段时间的接待。我丈人他们现在正在戚继光将军军中效力,我这就一家团聚去了!”
摆脱了那六个尾巴,找了个码头,雇了一条船,蛾子却是满心的恼火,她已经明白吴节究竟在干什么了,黑着张脸,半天也不搭理吴节。
吴节知道自己有错将头一缩,再不敢同她多说废话。
不过,等看到台州的时候,他还是心怀大畅:终于可以在东南一展拳脚了!
“徐渭,你干的好事,竟然将吴节放走了。去什么冬阳,冬阳距台州只有一座山。吴节分明就是想去戚继光那里做说客,难道你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种计策也看不出来?“
总督府书屋中,罗龙文出离的愤怒了,一张眼睛涨得血红,声嘶力竭地叫着。
吴节走了没几天,胡宗宪和罗龙文就回了杭州。
与此同时,台州那边的密报也传过来了,说是钱塘知县赵文写了一封书信,让戚继光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