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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就同人打起来了?”蛾子大为恼火,不住呵斥水生。

    水生嘻嘻一笑:“嫂子,这六个鸟人讨厌得紧,就好象咱们家欠了他们谷子还的是糠一样,见天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转,一副讨帐精模样。看他们模样,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学人当细作了呢?我水生最瞧不起这种人,见一次自然要打一次。”

    水生在家中同蛾子都是以姐弟相称,从来就没害怕过她,说起话来也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这话一说出口,蛾子大怒,又是一通大骂:“水生你还翻天了,当着徐先生的面说这种话,今日非用家法处置了你不可。”

    被水生喝破那六人的细作身份,徐渭好歹也是一个大名士,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朝那六人一挥手:“你们退下吧,武人之间交手切磋,受点伤也很平常。”

    “是。”那六人被水生打怕了,都抱着头飞快地跑了。

    吴节也看那六个尾巴不顺眼,今天被水生一顿痛打,心中也是痛快,自然舍不得用家法处置这小子。就将话题扯到一边:“文长,你不来我正要去找你呢,有一件要事要同你商议。”

    徐渭:“士贞有何事,但说无妨。若是公事,徐渭不过是胡部堂的幕僚,也做不了主。不若咱们先回杭州,等部堂回来,再商议也不迟。”

    他以为吴节是要同自己谈进兵一事,就用了一个拖字诀。

    “倒不是公事。”吴节:“我们一家打算去金华一趟。”

    听吴节说不是公事,徐文长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奇怪:“士贞去金华做什么?”

    蛾子等人也都觉得奇怪,大老爷怎么突然想着去金华了,事情也没听他提起过。

    “自然是去买金华火腿啦!”吴节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神色去严肃起来:“文长,此事说起来却有些尴尬,可想了想,这事还得请文长兄帮忙。”

    徐渭心中大奇怪:“士贞请说,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吴节长叹一声,指着蛾子对徐渭道:“文长,拙荆本是南京人,当年她进我吴节家的时候,婆家还有父母和一个兄长。后来,吴节带着蛾子回了四川,然后又转辗去了北京。蛾子同家人这一分别就是三年。这次回南京,本打算寻访父兄的,却不想蛾子的父母和兄长却不在南京。哎,蛾子的父母也是一把年纪,家境贫寒,正该接进府中颐养。可惜却扑了空,邻居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南京,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最大的惨事莫过与此。”

    他不说还还,一说,提起了蛾子的伤心事,她就叫了一声:“爹爹,哥哥。”就小声地哭了起来。

    吴节家中的情形,徐渭早已经打听得清楚,知道有这么回事,见蛾子哭得伤心,心中也是难过,叹息一声:“是啊!”

    吴节爱怜地握住蛾子的手,小声安慰:“夫人也不要伤心,前一阵子我不是答应过你派人去查访他们的消息吗。下来之后,我请万大人和江浙两淮盐道衙门的人帮忙寻人,今日却有消息来了。”

    “啊,找着了?”蛾子身子一颤,忙问。

    吴节点点头:“听人说,他们正在金华府东阳县跟人帮工过活,日子过得非常不好。”

    “哇!”蛾子大哭起来:“娘身子不好,爹爹和哥哥又是好吃懒做的,替人帮工又能得几个工钱,日子自然是过不下去的。老爷,我要去接他们,我马上就要着。”

    这一大哭不要紧,立即惊动了吴家的丫鬟们,都跑来扶着蛾子夫人,劝慰劝慰,抹脸的抹脸,一个个都随蛾子一道哭得犁花带雨。

    吴节连连点头:“是是是,蛾子别哭,我这不就是要跟徐先生说去东阳的事情吗?”

    蛾子听吴节说正要去东阳,哭得好些了,抽泣道:“要去的话,咱们马上就走,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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