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则蹑手蹑脚地端着一杯茶过来:“老爷,孩子们实在太吵,要不要去将他们赶走?”
“不用,就这样吧。”
又过了一会儿,水生又过来问:“老爷,茶水需不需要换,早饭什么时候用?”又拿起棉巾笨手笨脚地到处擦。
吴节看得好笑:“罢了,水生,我用你用的是你的忠义和武艺,这种侍侯人的事儿可不适合你。以后这种端茶送水的事让别人干就是了,随便点。”
水生有些腼腆:“这些活儿还不是老连让干的。”
吴节:“连老三为人沉稳,心也细,你和他不同。”
“那小人究竟该做些什么呀?”水生有些急了。
吴节:“等等吧,等下估计我要出门一趟,你随我去就是了。”又看了水生一眼:“你身上背着案子,总督衙门正满城找你,可敢同我一道出去?”
水生:“怕个何来?”
吴节:“很好,我身边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抓去的,罗龙文也不成。他能够找人证明你在凶案现场,我也能找人证明你昨夜一直呆在我身边,只需大胆地同我出去就是了,不用怕人。”
水生大喜:“有大老爷一句话,小人自然是不怕的。老爷你等下要出去吗,去哪里?”
正说着话,就有随从来报告,说是王屋王大人来请老爷去与地方上的士绅见面说话。
吴节:“好,请王大人稍等片刻,本官这就随他出去。”
就换了新吉服,红彤彤地带着水生出去了。
王屋早已经到了人在外面等着,正副两个主考官再加上一群知县、外帘官威风八面地自去会客。
水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大老爷,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看花了。
他也是眼尖,自然能够发现有不少探子在远远地跟着,估计也是发现了自己,,却不敢靠拢过来。
水生心中得意:杀个把人又如何,老子现在跟了贵人,谁敢来找我的不自在?
忍不住就将胸膛挺了起来,用凶狠的目光看着那些探子。
接下来,吴节免不了在王屋的斡旋下同许多希奇古怪的士绅吃饭说话。已经进入盛夏,天气热得厉害,应酬了一个中午,大家都热得浑身汗水。官员们胸口上的补子也水淋淋的,如同落汤鸡一样。
南京这地方说起来夏天的气温和北京差别不大,可因为靠着长江,闷热得紧,是有名的火炉。
吴节现在的老家虽然是南京,可前世却是一个北方人,顿时觉得忍无可忍。汗水就没停过,一身都好象是从酸菜坛子里捞出来一样,又馊又臭。
好在午饭是在南京织造局的一个皇商的院子里吃,屋中也放满了冰块,让人精神一振。
这饭总算吃出了些滋味,就是士绅们的话实在太多,先是上来自报家门,说些仰慕的话儿,然后就不着四六地扯些没边的话。
吴节最烦这种应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却将气氛弄得有些僵硬。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南京八县一府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这里面的许多人,水生以前只听过名字,却根本不是他能见到的。如今见这么多人在自家大老爷面前诚惶城恐,生怕说错了话,水生心中更是得意,暗道:丞相家人七品官,老爷将来若是做了大官,我水生也不知道是何等的风光。
说来也巧,今天黄东的父亲也来了。本来,以他的身份是没资格来这里的,却没想到却接到了贡院的请贴,同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做在一席,顿时欢喜得身体都发起飘来。
吴节热得难受,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吃过午饭之后,道了一声困了,就不在应酬。
众人士绅纷纷站起来上前告辞,吴节喝多些酒,脑袋也有发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对自己拉拉扯扯,好象在往自己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