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不但认识,而且还是老相识。亓诗教是方从哲的门生,齐党的领军人物,当年方从哲得势之时,亓诗教那是炙手可热,人人都来巴结。后来方从哲倒台,他于天启元年三月自请致使,所以岳肃进京时,人家已经不在朝廷,故不认识。
作为齐党中人,邹佳仁一听说亓诗教到来,知道定有要事,接过名帖,亲自出门迎接。将亓诗教接进大堂,邹佳仁彼此介绍,岳肃一听说是老前辈,连忙招呼,彼此尽了礼数,然后二人告退,前往后衙值房叙话。
到了值房,将门关上,落座后,邹佳仁说道:“静初兄,您不在莱芜老家,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
亓诗教字静初。
“泰德,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确是有一件事相求。”亓诗教说道。
泰德是邹佳仁的字。
“你我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愚弟力所能及,定然在所不辞。”
“有这么一桩案子,想来你也听说,就是龙门会上,镇北伯张国柱的儿子张襄被毒死一案。”亓诗教说道。
“龙门会时我倒是在场,记得当时有一个学生死于擂台之上,当时验尸说是心疾猝死,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就是他。听说刚开始的时候验尸说是心疾猝死,结果半个时辰后,发生尸变,确定为中毒而死。洛阳知府施桐审理此案,一开始难觅凶手,但禁不住镇北伯三番两次的催促,最后便将与张襄同台较量的魏翰铭定为凶手,说他因妒生恨,毒死张襄。魏翰铭矢口否则,虽说没有证据,怎奈屈打成招,最后定为死罪。这魏翰铭的父亲魏儒珀以前是都察院山东道御史,与我相熟,也是同道中人。他死在任上,故世前曾托同年万印克照顾其子,万印克刚从河南调到山东当学政,魏家人在定案之前就去请他说情。为此事万印克专程跑了趟洛阳,谁料那根本不买账,硬是定了死罪。万印克没有办法,跑到莱芜来找我帮忙,大家都是同道,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可我现在,赋闲在家,说话也不顶用,想起你在河南的布政,是施桐的顶头上司,特此赶来,希望你能够帮忙开脱,救下魏翰铭的姓命。”
说到底,问题很简单,不管是魏翰铭的父亲,还是万印克、亓诗教,包括邹佳仁,大家都是齐党人,自己人有难,怎么也能搭上一把手。
邹佳仁想了一下,说道:“静初兄,这施桐是东林一系,仗着朝中有人撑腰,一向也不怎么将我放在眼里。而且我又不管刑狱,这方面实在难以说的上话。不过这桩案子,不知是不是证据确凿,若是真如静初兄所言,是屈打成招,我倒可以给静初兄指一跳明路。”
“哦?”亓诗教听了邹佳仁前面的话,神色有些暗淡,正暗自感叹人走茶凉,可听了后面的话,眼睛一亮,说道:“什么明路?”
“静初兄您刚刚不是也看到,河南巡抚岳少保坐在堂上。岳大人素有青天之名,这等案子要是告到他那里,他保管出面做主,重审此案。但前提是,一切都如静初兄所言,魏翰铭是冤枉的。”邹佳仁郑重地说道。
“这……”魏翰铭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亓诗教也不敢确定,他只是听万印克说的。犹豫片刻,亓诗教拿定主意,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前面见岳少保。”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有机会总比没有好。
随后,邹佳仁带着亓诗教回到正堂,亓诗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案子的始末说了一遍。表示希望岳肃出面,帮忙重审此案。
这案子的大概情况,岳肃已经从张家得悉,心中有个疑虑,那就是这奇毒是从哪里来的。这等罕见的剧毒,有钱也不一定有地方买。
于是,岳肃当即答应,亲自赶往洛阳,查明此案。至于到黄河北岸发放寒衣的事,岳肃就让邹佳仁、罗振强前往,并让厉浩荃主管押运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