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第二块木楞,目不转睛,继续聚精会神地勾勒起来。说实在话,在木工技巧方面,朱由校高过岳肃何止一筹,之所以每次雕刻,都和岳肃打成平手,实是因为岳肃在手头力道上高过朱木匠太多。不过两个人一个曰夜只忙活这事,一个还要办理公务,时间久了,难免会产生差距,别看岳肃知道龙、虎、狗三口铡刀的模样,但朱木匠却是经常雕刻龙、虎,熟能生巧,这话一点不假。当朱木匠雕刻完虎头铡时,岳肃还差两刀。朱木匠将虎头铡往桌上一放,取过第三块木楞,开始雕刻起来。
岳肃慢了一步,等到朱由校已经动手雕刻,才刻好虎头铡,去取木楞。高手过招,只要有一个环节慢了,往后便是步步都慢。
朱由校刀锋所指,狗头铡渐渐出了模样,可以说,三口铡刀中,以狗头铡最易雕刻,不一会功夫,他手中的狗头铡已经成型,只差三刀便可雕刻完毕。而岳肃,还差五刀,胜负已然明朗。
可就在这时,突然门外有人说道:“老奴给陛下请安。”
这话的声音不大,但养心殿内二人自然听的清楚,要知道雕刻之时,最忌有人打扰,朱由校正干到最关键的时刻,乍一被这声音干扰,手上的力道略微中了一点。
本来他的手头就快,刀锋一重,削下木屑之后,刀势不衰,直接划到朱由校的拇指呀。
“啊……”拇指吃痛,朱由校痛呼一声,马上便要完工的狗头铡衰落在地。
“啪”地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趁这功夫,岳肃已将手中的狗头铡雕刻完毕,放到桌上。此刻他在注意到,朱由校的手划伤了。“陛下,您没事吧。”
看到皇上受伤,岳肃连忙关心地从怀里掏出手帕,给朱由校擦血。
刚刚在外面说话之人,也看到朱由校的手刮伤,这人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老奴该死,龙体没事吧。”说着,膝行爬进殿内,来到朱由校的身前。
做木匠活,手上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朱由校早已习惯,说道:“朕没事。”说着,低头一瞧,看到跪下面前的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
他微微一笑,说道:“魏卿,起来吧。不该你事。”
“老奴该死,多谢陛下。”魏忠贤爬了起来,又道:“让老奴看一下陛下的手,不知用不用传太医。”
“没有什么事。”朱由校抬起手让魏忠贤看了一眼,说道:“这等小伤就不用传太医了。”他的伤也确实不重,只是略微刮破表皮,稍微流了一丁点血。
说完,朱由校转头看向桌子上岳肃雕刻好的三口铡刀,然后点点头,望向岳肃,说道:“岳爱卿,看来这是天意,朕这就传旨,赐你三口铜铡。”
“魏卿,你来的正好……”说着,朱由校指向桌上的三口铡刀,“传旨给兵仗局,按照这三口铡刀的模样,打造三口铜铡,不过这尺寸,要按能铡人的尺寸制造。必须要做的得体,不许敷衍了事,明曰午时之前,朕要御览。”
“老奴遵旨。”魏忠贤听了个稀里糊涂,如果他要是知道这铡刀的用处,再知道刚刚皇帝是在和岳肃打赌,说死都不会出声打扰。等他之后知道真相之后,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魏卿啊,你来找朕是什么事呀?”朱由校问道。
“回陛下,内阁已经拟好岳大人出京的旨意,因为灾情严重,不敢耽搁,所以才冒昧打扰陛下。”魏忠贤小心地说道。
“你也没错,国事为重么。给朕念一念,内阁是怎么拟的。”朱由校说道。
“老奴遵旨。”魏忠贤展开你好的旨意,出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黄河决堤,灾情严重,特旨加封顺天府尹岳肃为钦差大臣,领刑部尚书衔巡抚河南,仍兼顺天府事,前往河南赈灾……”
圣旨之上,难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