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月时,陈相富亲自写来一封信来,字写得有歪歪扭扭,可瞧得出来,他的手正好转,只是薛太医说要恢复以前那样,许还得几个月时间,相信到明年三年许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陈相富特意给景儿捎回来一些京城小孩子玩的小玩意,绿菱c绿芰几个特意把那些都挂在景儿的屋子,风一过,有铃铛的声音,还有各色漂亮的布条,很是好看。
冬月初,北方边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周八站在城墙上,静默地远眺着,心里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康正帝该要病重了。
“玉鸣。”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回头时,却是周五爷过来,“又想你媳妇了?”
“她现在好好的,祖父也答应帮我看顾一二,我没甚好担心的。”
在周五爷的眼里,他就是个简单的人。
只是,当知道他不是周五爷的儿子时,不知道周五爷会不会如前世一般,顿时翻脸无情。那时,周五爷视侍妾所生的儿子为亲生儿子,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一生连一个亲生儿女都没有。
每每面对,明明是厌恶的人,却要装出父子情深,连他都觉得讨厌。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周五爷道:“玉鸣,三殿下让你去一趟。”
周八摆了摆手,“好,我去瞧瞧。”有些不耐烦。
帅殿内,除了三皇子的两个随身侍卫,便只有坐在火炕上看书的三皇子。
“来了?”
“见过三殿下。”他笑,大咧咧地走到炕前,“我媳妇就喜欢炕,她一到冬天,手足凉得跟冰块似的,有了炕倒是暖了,我媳妇说她喜欢北方,说北方的冬天不冷。”
三皇子勾唇微笑,就周八这种性子的,居然会有真心的喜欢的女人,可见这人真是说不准。
但他记得,那年冬天。在野外凉亭里煮花赏梅的少女,那一手令人惊绝的分茶手艺,那徐徐升腾的白气在她的手里变幻成莲花般盛开c消融,美好得如诗如画。
哪里是她喜欢北方,实在是因为她的丈夫在北方。
周八又像唠家常一般地继续道:“三殿下,我儿子肚子上有块好大的疝气,可郎中说非得过了八个月才能割掉。唉”
三皇子都听他念叨好几回了。尤其是说他儿子。
“我儿子长得很俊,跟我媳妇一样,这小孩真是奇怪。一半像我,一半像我媳妇。”
“我媳妇想来北方与我团聚,可是又放不下她弟弟和偌大的陈家,我想要是有人能帮衬他弟弟一把就好了”
三皇子看他一直在不停地说“我媳妇”。有些按捺不住了,“玉鸣。随我领兵回京!”
“回京?现在?”周八张着嘴,明明是意料之中,却故作惊讶。
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递给周八。道:“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圣上病了,要是再不回去。冀王就要登基为帝了。”
他绝不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周八没有接信,只是慢吞吞地道:“这私调兵马。可是犯大忌的事。”
“你可不像是胆小的人。”
上回,听说陈湘如难产,不远千里他也要赶回去瞧过究竟。
按理这也是有违军规的事,好在他这个皇子表哥替他挡下了。
若胆小,就万不会干出离开军营的事。
周八笑了一下:“三殿下,你就说怎么做吧?只是我们一走,边城谁为主帅?”
“自是五舅。”
周五爷!
周八摇头,“我父亲的带兵能力,远不及刘将军c韩将军和慕容将军。”
韩将军负重伤后,奉旨还朝。
慕容焕丢了一条腿,这样一来倒保住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