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问:“只要是二表妹求你,你是不是什么事都会答应?”
“也不算全是,只是想着她说的这些话原就是事实,她又是个性子要强的,若真与公婆同处,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我希望她好,也许过些年,等她更成熟些,性子变得沉稳些,她就愿意回马府了。
能在青春年少时,避开一些风波,为什么不避?
不是怕风波,而是想让她少受些伤害。”
果然!绿叶说得对,陈湘如将家人看得很重。
她其实是个重情的女子,或者是说是大度的人。
即便陈湘娟做了伤害她的事,她到底还是放下了,甚至原谅陈湘娟。
世间,能放下仇怨的女子又有多少呢?
赵敬往怀里探了一阵,从里面摸出一封信来,“这是丁公子帮忙谋的差使,江宁府官衙吏目,从九品的差。”
虽是小吏,好歹也是个差使,只要他在江宁府当差,就不必回马府,而陈湘娟也可以随他继续留在江宁府。
赵敬淡淡一笑,“拿着吧,让马庆年前到江宁府知府衙门报备。”
陈湘如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敬道:“丁公子要求我的一幅字画,我给他了。虽然丁公子是个世俗之人,倒亦有可取之处,守信重义。”
丁公子之所以愿意帮忙,是以为这差使是赵敬求的,但赵敬拿到公函时,便与丁公子坦言道“我如表妹为了替二表妹夫求个差使,快要愁坏了,这次有劳丁公子帮忙。”赵敬免去了其间细节与误会不得。
丁公子一听是替马庆求的,当时脸儿都白的。“不是给你求的,我干吗帮忙。”
“丁兄就当是我帮的忙了,赵敬失礼了。”
丁公子无奈地道:“你这个人”
无论如何。这任职的公函是拿到了,有了它。马庆就能做这从九品的吏目。
面对这样温润的男子,任何一个女子都刁悍不起来c也粗鲁不起来。
陈湘如垂眸道:“让五表哥费心了。”
赵敬原想一门心思做学问c静心读书,却去参加了世俗的诗词会,现下想来,他不是为自己,根本就是为了替她解忧,这才去的,才给丁公子留了墨宝。亦才求得了一份差使。
陈湘如为了陈湘娟所求之事,也没少求人,可对方总是敷衍了事,并不想真心帮忙。
赵敬道:“我说过的,只要你有事,我会尽力帮忙。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生意上的事我帮不了,但旁的,我可以帮你。”
陈湘如歪头笑道:“比如五表哥教三弟吗?不用天天见他。只是偶尔给他讲讲就好。”
“相贵是个读书的料,人也用功,只是聪慧不及相富。”
“相富哪是个坐得住的。能让他安心坐下来读一个时辰,那简直就是奇迹。不过,他的武功学得比相贵好。”
赵敬抬头,“我近来也跟着护院师傅学了武功c剑招,就当是强身健体。”
陈湘如把公函收好,给赵敬蓄了茶,两个人坐在凉亭里说话。
绿枝又来了,这回却是抱了一把古琴,“大小姐。今儿难得闲下来了,上回奴婢粗鲁。把琴弦弄坏了,你先试试。看乐器铺的师傅把琴弦上好没?”
哪里有弄断,分明就是好好的。
陈湘如很快就明白,这是刘奶娘和绿枝她们几个故意的。
许是看他们这样坐着不是个事儿,故意要给他们机会相处呢。
而此刻,刘奶娘正在上房里与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不必担心,大小姐避着表少爷,我们就多用些心,这孤男寡女的处得久了,总会有感情的。”
老夫人的心结,还是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