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会与我这个侄孙儿计较的,我大姐要管的事儿太多,因着你们不肯搬到新屋,这不是让族里人瞧笑话么,你老就过去吧,回头我让他们把你家的大磨c毛驴都牵过去。”
这个穷家,就是一个碗都是精贵的。
陈妻生怕弄坏了,只得跟着陈家大院的马车一起走,到了下庄新建的屋子一看,立时就喜欢了,可陈将宏发了话,说什么也不能搬过去。
她是一早就动心的。
但陈母又说遵从儿子的决定。
陈妻想:这回将宏不能怪她,不是她搬的啊,是陈家大院来人一定要她们搬的。
新屋里有正房四间,东c西各有两间厢房,东边是厨房和杂房,那杂房又可做豆腐房,西边有两间,将来可做儿女们的房间,就连正经的会客堂屋都有了,还有偏堂屋,东头可住婆母,西头就可做他们夫妻的房间。
还有专门的院墙,院门上挂着块空匾,堂屋上亦有一块匾,上书“礼仪持家”,正中挂着幅“福禄”双星神像图,下面摆了一张祭案,又有只香炉里似有刚燃烬的香灰,一盘供奉糕点,一盘供奉的果子。
她以为的偏堂屋里,竟摆了一只五层书架,临窗下摆了书案,上面摆了笔架c笔墨等物,在靠里的地方有一张小榻,这依然是书房。
陈妻知道新屋建好了,却不想这里还备下了一些家具,虽然不多,但却有点睛之用,厨房里的灶台也是齐全的,甚至还有锅灶,锅也是新的,连碗盆都有。
陈家大院的大小姐这回是真心想帮大伙呀!
有族人在院门外道:“十三婶,你家终于搬过来了?早该过来了呢,大伙在新庄里热热闹闹地过年多好。”
这说话的是陈相平的妻子,年岁比陈妻还大许多,却比陈将宏还要晚一辈,他家有五个女儿,年近四十才生了幼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因家境贫寒,大女儿嫁了个四十多岁的村夫做续弦,家里还有比她还大的继子。二女儿则是远嫁他方,听说是个游方郎中,出了六两银子就带走了二女儿。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二女儿。三女儿嫁给了苏州一个商人为妾。四女儿如今有十七,翻年就该十八了,模样生得不错,正准备参加江宁府的画面美人大赛,初赛是过了,却不知复赛会如何。五女儿十五,幼子今年才十岁。
乡下人间,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就是在族里也会受气,就更别说旁时了。
几家吵架时,少不得要骂“和尚c尼姑c你一家子断子绝孙”的话来,虽说是同族,可气头人,妇人们什么恶毒的话都能骂得出,也因这原因,陈相平夫妇说什么也要生儿子,如今儿子是有了,可日子越发过得紧巴。
要不是陈家大院这回给族人修新屋,他们这辈子做梦也不能挣来这样的好屋子。
有了新屋,屋里还备了些家具c锅碗,又替他们省了一些钱,对于他们来说,家家都欢喜,几家人也约定好了,生怕上庄的人知道了会有微词,早几日搬来的一个个也不说出去,就是对家里的孩子也是再三叮嘱“不许说下庄比上庄好,这都是陈家大院的老夫人心善给我们的,我们可不能惹麻烦。”
陈相平妻大着嗓门,这几日她的心情奇好,不光是她,就是全家人的心情都好,搬来头晚,他们一家子就乐得睡不着,尤其是三个女儿。四女儿有了自己的房间,五女儿直夸床上的新被子暖和。就连幼子也蹦蹦跳跳地道:“我家不是穷人了。”直惹得他们夫妻笑了起来。
陈相富不认得这妇人,虽然穿着补丁重补丁的乡下粗布衣衫,但打扮干练,也穿得干净,只是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笑起来的时候像葵花的花瓣一般。
论辈份,他只唤一声“族嫂”,可他瞧得出来,这一家人是真心欢喜的。
陈相平妻迟疑地审视着,“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