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娟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模样,直惹得陈湘如破泣为笑,转而责备道:“你呀,如今外头已有你的恶名,说你不能善待父亲的姨娘侍妾,你怎么还做这种事?对女儿家来说,这名声才是顶重要的。”
“为了名声,就不维护我们姐弟平静c安稳的好日子了?谁为难我们姐弟,我第一个要她好看!”
陈湘如道:“二妹,下次你要做什么提前与我说一声,坏了你的名声,不值当。”
陈湘娟就想着如何断了大姨娘回陈家大院的指望,可没想旁的事,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名声是她自个儿的,她又没想姐姐c弟弟,大不了她不嫁人就是。
陈湘如轻叹一声,道:“父亲采购的那批生丝都毁在海上了,可债主讨债都讨到了绸缎庄里了,给了三日时间要我们筹措奶钱。祖母给了我一份名单,要我明日去借钱”讲了绸缎庄和织布房的事,弄不好这两处都得关门歇业了,陈家大院这么多的人都得吃饭c拿月例银子。
自来借钱最是件烦人事,人走茶凉,陈将达没了,人家未必会念过往的交情。
陈相富道:“明儿,我不去家学,陪大姐去借钱。”
“别。”陈湘如连连拒绝,“你们正是读书的时候,哪能误了大事,你们好好念书,家里有二妹,外头还有我。”
陈相贵歪着头,嘴里沉吟着:“货船是撞了暗礁才沉的,之后又行了十几里,大管家和小厮熟谙水性,方才逃过了一劫,听大管家说过,沉船的地方不是很深。”
如若陈将达会水性,也不会命丧大海。
陈相富一脸迷糊,“三弟说这个做什么?”
陈相贵道:“大姐,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雇船雇人打捞沉船。”
陈湘娟眼睛一亮,道:“大姐,我觉得可行。”
陈相富抬手拍了陈相贵的脑袋,“你在胡想什么,那是生丝,泡在海里三四个月,那生丝还能用么?”
陈湘娟道:“怎么不能用了,不是还用熟丝织布么,大不了捞上来后再制成熟丝,就算织不成上等的宫绸贡缎,织成寻常些的绸缎总还可以吧,好歹减少些损失。
我也听府里下人说了,今年江南一带的桑叶都生了病,各地蚕茧产量下降,还不及去年的二成,好多织布房都停产了,如果打捞回生丝,能用多少算多少?”
陈相富面露疑色:“这样真的能行?”
陈相贵则是信心满满,“这些日子我也查了些关于生丝制熟丝的书籍,这个法子当是可行的,东院那边养的匠人,都是我们祖父时就挑选进来的,只是打捞生丝不是件易事,得雇大船,还得挑选擅水性的人”
陈将达前往南边,呆了近两月,这才辛苦收购了一船的生丝,没想时运不济,夜间行船还触了暗礁。
此刻被最年幼的陈相贵这么一说,连陈湘如也动了去打捞货物的念头,那可是三十万两银子的生丝啊。
陈湘如问:“二弟c二妹,你们也觉得可行吗?”
陈湘娟带着疑惑:“三弟,泡过海水的生丝真的还能织绸缎?”
陈相贵云淡风轻地道:“就算不能织绸缎,织成丝绫总还是可以的,虽说丝绫不及绸缎价高,好歹不会让我们家的织布房歇下来,有生产就有赚头。”
这话,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的。
天啦,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陈湘如微微点头,这倒是一个法子,不如再查查家里的相关书籍,看看能不能改织成旁的什么,只是还得遣人去沉船的地方走走,要真是不深,雇条大船打捞生丝也并无不可。
陈湘娟道:“大姐不会真要听三弟出的主意吧?”
陈湘如反问道:“为什么不听?”转而又道:“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