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漠北城,两边房舍井然,只是不见百姓踪迹,越往里进路旁侍卫越多越是森严,直,到远远看见前方旗幡招展,各色官服蟒袍隐约出现,更有代表北地黑色显尊的四莽龙袍高高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虽不能显见,已然是王族气势凛然。
安彩在进的城门后,受了周围肃穆景致的影响,开始沉默不再言语,一点点的开始往安木身后躲去。
离那处越来越近,直到车马停下之前,安木拍了怕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绝,就紧了紧她的风帽带她下了车去。
“将军!”
“将军!”
“将军!”
众人跪地起呼,连接砰砰倒地之声,风声,语声,跪地声,再无其他,本是隆冬凌厉之时,满地趴伏,只剩几人站立当场,肃杀之气充斥当场。
这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安彩不由自主的膝盖发软,硬是被身边的安木给抱扶住,不争气如她,是万万再不敢看前面那位始终坐立不出一声的北地王者。
跟着,安彩低头极力控制呼吸之时,只听身边的安木低首呼道,“王爷。”中规中矩别说亲密连尊重也不显。
此话出,半晌沉默,就如同风也在此处即将冻结之时,忽听高居马背之上的人翻身而下,踏着青砖地瓦,一步步向着他们走近。
安彩莫名感受到一股威压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自主靠着安木越发紧了。直到有一双墨黑云底厚靴映入眼帘,那人已然距离他们只有一步。
对面的人伸出手来虚抚了安木一下,清晰的吐出一口气息,才慢悠悠的说道,“回来了就好,一同回吧。”不冷不淡,言语平实,无处揣测深浅。
晕头晕脑的安彩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了这句话后,转首盯看了她一眼,微皱了眉,她终于等到对方回转,不知不自觉已经憋了一口气不敢吐,忽睁大了眼,缓缓吐出,这才呼吸顺畅了起来,被安木搀着回到车上之后,这才觉出自己太过小家子气,还不好意思的朝着他笑笑。
安木给她解了匆匆罩上的披风,注意到了她紧张兮兮的笑靥,似安慰又似说明道,“无事,咱们过了正日便走。”
安彩听了了然,却是也不愿意在此处多留,实在是无处不觉得惶恐憋闷的很,于是笑的更为甜腻,亲亲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如此一路向前,再没有停留,街面上一派肃静,除马踏声再没有其他。
当天,安彩便被安排进了原先的将军府,据说在那场大火后,就被修缮完整,仆役俱在,一直等着主人的回归。
安彩被簇拥进了主屋,丫鬟环绕,浴池喷香,彩衣罗佩,解了一路困乏,倒卧在榻上休憩之时,安木早就被漠北王请去了王府快有一个半时辰了。
“夫人,晚膳摆在何处?”
安木留了李落师兄弟,不避嫌疑的进了内院,身边多了足有一打的侍婢,气派井然,却是陌生的紧。
“就这吧。”安彩百无聊赖的用下颚点了点身边的炕桌,直起身子坐了起来,扫了一眼珍馐美味,一点兴趣也无,努努嘴又道,“将军还没回?”
“没,管家回报,王爷留了将军用晚膳。”侍女微微顿首,浅浅回禀道。
本就是题中之意,安彩也就是不死心多嘴一句,精神委顿的目不聚神的盯着侍女摆桌,“就这四样够了,粥不错留下吧。”眼见着炕桌摆不下足足十盘开外的膳食,安彩赶紧喊停,想了一想又道,“李先生他们的晚膳备上了吗?”
“夫人,请放心,备妥了。”又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侍女回答。
安彩转头看了一眼,见人低首半弯腰,行动间无声无息,严谨不敢有一丝怠慢,半露出的脸面,颜色亮丽,可比翠微她们高了不止一筹,当下也就没什么好吩咐的了,点点头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