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彩在软绵的床榻上翻了个身,伸手没有摸到躯体的温暖,贴耳感受,也没有感觉到马车轻微的震颤。
手臂掩在额上慢慢的睁眼,入目的是幽且深重的帐幔,灯光昏暗,大约是绣了花纹,看不真切。
等了许久,始终没有意料之中的人接近,抱她,或者跟她说话,努力往侧边翻了个身,挑起的半边帐幔,两步远放置在桌上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打进了床帐,一时有点不适的安彩忍不住揉了揉眼,再次聚神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人身影,隐在半明半暗的光晕中,看那纤细的身影,绝不会是安木。
“你醒了?”那是个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难得动听。
安彩用手背挡住光线,闭上眼睛缓了一缓,问道,“你是谁?安木呢。”
“安木?这里没有安木。”
那说话的女子,不靠近,也不把扰人的灯盏拿开,悠悠的驳回。
安彩沉睡刚醒,精神实在说不上好,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所在,心内惶恐不能言说,再说那灯光太过恼人,这个女子出现的又莫名其妙,就是百般小心对她,她也没什么好心气,更何况这人说话口气,明显带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索性转了个身,面向了里面。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高兴见我。”
这嘲讽的意味更明显了,安彩越发听了不痛快,“把昊天宗给我叫过来。”
“呵呵,”那女人神经兮兮的笑出了声,“昊天宗,这也是你能叫的。”
安彩默默的想,这口气,莫非昊天宗是你儿子,要是真的她自认倒霉,要是不是,你等着瞧。
“怎么不说话了。”
“听说你有个庄子在村子里,叫什么来着,绿水?要不是明瑞,连丫鬟小厮都没有一个,自个儿还一觉睡到大天亮,家里的活都让天宗做,有没有这么回事?”
安彩很想堵上自己的耳朵,却又好奇对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挣扎了几下,只能生受着。
“你这病可真是怪,左中成给你看过了除了精疲气乏,真没看出有其他毛病。可这年头,哪个没带点精气不足,怎么就到你了,反而一天到晚睡给没完,不会是”
这意思是说她故意的,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安彩憋着一口气,手握拳在床铺上狠锤了一记,放开嗓子大叫,“安木,安木”
“怎么回事你。”那女人显然受惊吓,也跟着尖起嗓子似要斥责与她。
安彩才不管她,撑着床栏坐起,再接再厉,“安木,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伴随着一声斥责,一道黑影呼啸而进,但能看清时,安彩已然卧在了那黑影的怀中。
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个长衫男子,约莫四十上下,戴冠,眉目清朗,哪怕现下满脸的怒气,也挡不住清逸俊朗的风采。
“夫君,我不知道。”那女子见来人,当下掩着帕子哭泣,一副全然吓坏的摸样,抽抽噎噎继续道,“我是过来看看,可能就此惊吓了这位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柔弱如同菟丝花,飞霞的面目略有惊吓后的苍白。
长衫男人看了看她,又回头瞧了床那边一眼,张嘴似有劝解之语,却听安木当机立断道,“出去。”
“天宗,”那女子脸色更白,睁着泪目说道,“你不能跟你姨父这等口气。”
长衫男子却听的分明,这哪是冲着他来的,明明是冲着她,当下就要去拉那女子走。
那女子咬着唇不肯,长衫男子开口道,“什么姑娘,明明是天宗的妻子,你怎么说的话,快走吧。”
那女子听了这话,真正不悦,冲着长衫男子也就是她的相公道,“妻子?玉儿怎么办?她可是等了她五年。”
“天宗从没做出过承诺,玉儿自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