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抬头看,这才发现,已到家门口,两扇明显让人换了厚门板的大门洞开,有人从里面听到声响跑出来,身材瘦小,灵敏跳脱,冲的太猛差点就撞上车辕。
“大爷,大爷您回来了。”小个子声音轻脆,莽撞到也不畏惧,站稳了身就开始叫唤人。
安彩跟木头久了,看到这种咋咋呼呼的就特别新奇,看着好笑和声悦气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小的叫刘大根是刘大山家的,也就是前面布藏江边村口第三家,我家七爷爷叫我过来给大爷看门,顺道跟大爷带句话,天色已黑,怕绕了大爷清净,房子暂且收拾到一半,明儿个再带匠人过来,可否。”
一会儿小的,一会儿我,这是初出茅庐还不习惯。而说到带话,这小个子还刻意变化了声线,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声调,怪模怪样的有趣。
安彩听了好笑,招呼起来道,“这么晚了,耽误你吃饭了吧,要不要”
小个子在暗中连连摆手,抬眼可能瞄见了一旁站着的大爷的神色,当即瑟缩退后一步道,“小婶子客气,家里早就给小的送过饭了,我娘亲在家等急了,这就回去了,明儿再来帮忙。”说完,也不等安彩再说,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安彩看着人跑没影,嘴角的笑意也没退下来,这年轻有活力看着就可乐。
等她一脚踏进门口,刹那觉得是不是走错了门,原先落叶残雪枯枝遍布角落的院子,被人扫的干干净净,前庭后院各挂两个灯笼照明,灯光虽暗,但还是清楚的分辨出跟白日里的巨大差别。
别的晚上天黑看不出细节,就凭家中突然多出来的好些家具,就让安彩欣喜的移不开目。
前院静静伫立的盛水大缸,柴房劈好码起的干柴,还有厨房零零总总的用具在黑暗中整齐摆列。特别是后院主卧,漆红木的大床,箱柜,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升起的火炉,铺成的崭新被褥,这让站在门口的安彩再次咋舌不已。
这得得费多大劲,大半天干完这么多事,这得求多大事,才让人决议费这么大心。
心中自带揣测难平,本以为是卫生打扫打扫,再多也就是补个墙缝什么的,结果却让她白得了这么大宗好处,主要是这心思费的难得。
心思难定,正想找人分说分说,转头却发现一直跟在后头的木头不见了。这毕竟还不是什么熟悉地界,天暗加上灯光昏沉,冷风一吹,安彩就有发毛,颤着声叫唤,“木头”退后一步,没头没脑的转身就跑。
跑到前院就看见木头正在卸驴车上的货,粗粗一看已经全卸在了地上,正准备牵起缰绳把驴往柴房门口赶。
安彩停在原地看着人忙活,终于意识到惭愧,她自己扔下人跑了个没影,东西全让人收拾去了,是个做女主人的样吗,这可不是山上了,要是再不能干点,难说真被人给嫌弃了。
还有说好的回家后做好吃的给人尝鲜的,这说话跟放屁似的,真的大丈夫。
自我检讨完毕,安彩跑过去,拣出装米面的麻袋就要往厨房里面里拖,还没拖动一下,旁边就出现个高大身影,单手一拎就起来了,然后看着她,意思明显,是问她往哪里放。
“放到厨房去吧,我去拿盏灯笼,你再等会,我包饺子给你吃。”安彩说出这话还是没什么底气的,毕竟饺子可说不上好东西,可如今这番,也实在造不出来别的了。
木头没等她取来灯笼,就自顾自的把另几袋装调料菜蔬的也一并拎了进去。
安彩看他进去,只能看着梁上的灯笼傻眼,凭她的身高捋直了也只能摸到穗子,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哪里去找凳子。
结果木头从厨房间出来,见她还站着傻看着灯,过来一勾手就把灯笼给取了。
灯光昏黄在他的脸上映出明暗光线,暗自检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