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朕要查看这个?”
有小宦官从曹嵩手中接过绢卷,奉到刘宏眼前,忍不住的嘀咕一声,召见大司农和少府,查看家底国库,这不过是刘宏临时起意,只能说曹嵩运气太好了,正好兜里怀着这么一份,至于为何曹嵩兜里会有这么一份,刘宏可不想问。先前之所以对许相怒吼,也只是看着许相血统高贵,不是个干事的料,敲打他一下也就是了,不想这许相空着一副好皮囊,又是相门之后,却是个废物禁不得吼,两下就吓尿了,还竟然给张让递眼色,身为士人,投奔宦官一党,刘宏自然要把他拿下了。
对曹嵩这个天然的宦官党,刘宏本也没有把他怎么着的心思,这也不是因为曹嵩那个身为前宦官第一人父亲曹腾,也不是因为刘宏对曹嵩了解有多少,却是因为曹嵩那个还不为人所知的儿子曹操。
因为曹操,刘宏怎么样也不能对曹嵩过火了,再者,儿子如此英雄,做父亲的,再差想也差不到哪去的。
刘宏嘀咕的声音不大,曹嵩却是听着了,忙不迭的磕头:“陛下容禀,臣忝为大司农,每日兢兢业业,不敢任何纰漏,这份计薄册,臣是每日藏在身上的。”
刘宏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原本略黑的脸废这会涨得通红发亮,不禁一乐,也无心纠结他这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脸色略缓,道:“不错,大司农如此用心,可为朝廷诸大臣表率!”
曹嵩闻声如饮甘露,长长的松了口气,张让凑到刘宏耳边,小声道:“陛下,外面日头毒,不若,移步大殿内?”
“也好!”
刘宏低头瞄了下曹嵩递来这计薄册,站起身来,不忘向张让吩咐:“张侯为大司农,尚书令,卢尚书搬来坐席,进殿内来!”
诸大臣领命,候着刘宏,各皆进入大殿内,大殿内虽没了太阳烤照,也不见了微风拂面,却更是闷热烦人,刘宏在胡椅上坐着心焦,招呼张让给自己宽减几件袍,张让面露难色,卢植起身道:“依礼,陛下见大牙,不可不正装!”
刘宏瞥了卢植一眼,不理他,自顾自的低头,解掉鞋子系带,张让宋典连忙跪了下来,动手帮刘宏解掉鞋袜,光着脚丫,果然是舒服多了,刘宏长舒了口气,又叫张让替自己宽掉几件袍子,只留一件底衫,卢植依然杵在那里,并不说话。
刘宏无法,朝卢植拱了拱手:“天气烦热,此非正殿,卢尚书还是容朕喘口气罢!”
卢植脸色微动,免冠伏地:“臣无状!”
刘宏挥了挥手,张让高唱:“尚书起!”
卢植无法,拾着冠帽,又坐回原处。
刘宏低着头细细翻看曹嵩奉上来的计薄册,粮几许,钱几许,金几许,盐几许,都是大略的数字,数目倒是不小,不过国家这么大,六七千万人的当今世界第一大国,这个数字往下摊一个人分得几斗米几个钱,一斤鸡蛋几个钱,一个人一天吃几斗米,刘宏就抓瞎了。
看着惴惴不安的曹嵩,刘宏装模作样的,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放下计薄册,道:“大司农,你儿曹操,今可是在洛阳?”
曹嵩脑袋嗡了一声,连忙起身拜倒:“陛下,曹操被征为议郎,正奉侍于陛下左右!”
刘宏一怔,张让躬身小声道:“陛下,曹操被征为议郎,大略,有半年了。”
“哦。”刘宏略有些尴尬,穷人家多了只鸡都会察觉,自己身边有了这么一号人,竟然还半点不知?刘宏回头顾向张让,“张侯,传诏,召见议郎曹操!”
议郎,光禄勋属官,六百石官,主要职责是充当皇帝的顾问c侍从,也可以说相当于后世的参谋,副官之类的职务,但凡皇帝临时有什么差遣,也可以派将出去应急,比如卢植就曾以议郎的身份被皇帝起用为九江太守,负责平定九江郡的蛮族叛乱,议郎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