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的人是一个草人,扎得非常好,四肢俱全,身段婷匀,穿着美丽的女人衣裙,脸上还粘上了眼睛和鼻子,头上甚至戴着假发。
本以为车里的人是活人,结果看到一个草人就够惊吓的了,可这草人脖子上还恶作剧似的挂着一个大白布条,上书:我是方初晴!
看到这些,某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但她随即就看到了令她更气,而且比较恶心的东西。
车里放着两只大桶,一只已经打翻看来里面装的是红色液体,因为有浓烈火的腥味,感觉至少是真正的血,比如猪肉鸡血类的东西掺了颜料和水。天这么热,那桶液体已经到了就要生蛆的边缘。另一只桶里面全是饭菜,已经馊掉了。
可怜的马,天天要拉着一只拉圾箱四处走。原来每天沈澜的饭菜,就是直接倒在桶子里,然后二天一早,他的亲兵就来倒马桶,里面的东西其实全是因为闷热而坏掉的饭菜。马桶和饭桶是同一个,惨淡得那些亲兵倒马桶时,好像端着世界上最臭的东西。
“谁想出来的主意?”
“我。”沈澜难得的笑笑,看起来比较得意,“但草人是皇上亲自扎的。”
“用得着挂布条吗?这又是谁干的。”
“。。。。”
这么说布条的事是沈澜干的。
这也太不着调了!大江国果然倒霉,因为皇上和右师王是一个大变态加一个大阴人,她从一开始的印象就没有错过。
“干吗用真血,多恶心哪!”
“做事务必仔细,不能给人留把柄,这是我的原则。”沈澜站起身来,“你以为,那个非让你死的人会不会一直远远的跟着观察?我们离开越高滩后,他又会不会来检查呢?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会分辨不出真血和颜料的区别吗?不过,到底是猪血还是人血,过一天半天就看不出来。”
“所以,我还得有坟墓?”方初晴简直无语了。
沈澜赞许地点点头,好像是夸她聪明,“那么多差点被砍成碎片的尸体,其中总有女人,代替你应该不难。”他慢悠悠地说。
“原来张扬是去寻找合适的尸体去了,找到后偷偷挖个坑,在士兵打扫战场的掩护下,浅浅埋下。等明天你在真正的尸体上郑重葬了草人就行了。想必,刚才马车中有女人尖叫,也是你安排的手下在马车附近装出来的吧?”
“猜得对。今晚我会把草人变成草席的,这样就算要杀你的人挖开坟墓,扒出尸体,也会以为这些草是覆盖尸体用的。”
“哈,很好,计划周密,想到了各个细节。”方初晴咬着后牙说,“可是那人要杀的不是我,是桑青!”
“桑青?不是图玛吗?沈澜一愣,随即想到桑青可能是图玛的化名。
“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沈澜看方初晴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解释道,“你并没有死的事实是瞒不了多久的,可在没有彻底消灭幕后人对你折生命威胁时,你假死一阵就能获得暂时的平安,也能为我也争取一些时间。其实,我们也冒了风险,因为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以高空袭击。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他们必须杀死你,但若不是你发现现得早,北军的伤亡数字会增加,现在应该在个位数,可如果毒粉的面积扩散就说不定了。”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沈澜做任何事,跟任何人解释过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所以。。。我半夜不会偷摸地杀掉你出气。”方初晴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江无忧和沈澜为保护她而设下的局,就连平时“虐待”她,也是为了让她不惹人注目,更像个平常的小兵罢了。为了保护她,皇上和右师王可说是绞尽了脑汗,这份情,她承了,只是她嘴硬,还有点难为情,所以不肯承认或者说句感谢的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