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晴好奇地看着太太,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情绪,可太太美丽优雅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道,“回来就回来,摆个什么谱,就照平常的做,赶上什么就吃什么吧。”
那婆子闻言,颇有些为难,支吾道,“太太平日里吃得素净,饭量也少,老爷回来,只怕菜色不够,还是请太太示下吧,哪怕只添一样半样呢,免得老爷下箸快,回头饿到太太,我们也心疼呀。”
她挺会说话,太太倒发作不得,沉吟了片刻,冷笑道,“做鱼吧。给他做鱼吃,他不是爱吃腥嘛。”
这话一语双关,满室尴尬,可谁也不敢说破那层隐含的意思。那婆子连头也不抬,只应了声就施礼而去,方初晴也跟着告辞,一边走一边想,看来太太和老爷不合,所以老爷才长居别院,太太则终日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可见沈家男人在女色上不清不楚貌似有家族遗传,只不知为什么沈沅这么洁身自好。但这是他早死的原因吗?
而且最奇怪的是,沈家四个少爷有三个娶了妻妾,另一个还有很多女人,可子嗣上却只有大奶奶生的那对双胞胎,不可谓不单薄,也不知是自然现象还是又有秘闻。
她很好奇,但秉承着绝不主动打听八卦的宗旨,把这些疑问全放在了心里。这世界上太多秘密了,就算神仙也不可能都知道,何况她一介小小的奶娘呢?
第二天一早,她依着太太的吩咐,喂过奶就到蘅芷院去了。虽说上不得台盘,好歹也是跟在太太身边的人,因此也着重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那件用太太新赏的月白色夏纱赶制的如意盘扣掐腰上衣,下系翠绿烟霞散花裙,脚穿粉红花罗绣花鞋。
头发让维维帮着梳了个简单的福髻,本来是想追求高贵典雅持重风格的,但因为方初晴只有一根镂花金钗,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道姑,最后把玉簪子也插上,倒也别致。还有,大奶奶赏的金三件是少不了的。至于妆容就只画了画眉c点了点唇,粉和胭脂一律没搽。怪热的,回头和汗一混,难道要在脸上和泥吗?
不过,这已经是她重生后最隆重的打扮了,而因为本来这身体就容貌妍丽,所以这样上上下下地一装扮,倒真是个美人的样子。
其实百日宴晚上才正式开席,但整个沈府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各项的准备工作虽然就绪了,却还要再精心检查一遍,有排场大的来客,人还没到,礼物就先送到了,也得派体面的管事们人支应着,还有先到的沈家亲戚,安排食水休息,互相拜望等等总之,很折腾人的。
不过,一切的一切忙而不乱,显示出三奶奶田玉清极佳的应酬安排手段同,倒真是个会管家的人。
方初晴就在蘅芷院里听差,端茶递水的侍候来拜见太太的来客们,虽不太累,却不能坐着,到了时间还要到松风园喂奶,两头跑,感觉腿都要断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正席时间,她随着太太来到后园,才知道宴席安排在水阁。
水阁分左右两处,都建在一个颇大的人工池塘上,中间以曲绕回廊相隔。这个时空虽然比之中国明清时期开放得多,但酒席还是要男女分开的,女眷们在右阁,男眷们在左阁,两边能互相听得到喧闹声,却看不到,负责侍候着的丫头小子们就在相连的回廊上来回穿梭,端菜递酒,忙得快飞起来一样。
而且,待会儿还有戏班子唱戏的消遣。前院的戏楼有两层,女眷们在楼上观看,不用和男人们挤在一起。
以前,方初晴对沈府权贵无比的印象只停留在这个大而有品味的园子c仆人的数量和饮食起居的豪奢程度上,可今天,她仅凭各守门的婆子们一声声传报来客们的头衔就感觉得出了。
什么这个那个王的王妃郡主c什么尚书宰相的夫人小姐c什么将军大夫的名媛贵女c总之都是富且贵的人物,只是有钱的人根本巴结不上,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