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牛荡北面有个长青村,村里有个年轻人,叫阿根。南面有个苹花村,村里有个年轻人,叫大龙。他们一一样年纪,从小一起读书,一起参军,部队里又在—个班里,又一起复员回家乡,大家都说他俩比亲兄弟还好。
阿根复员后,到江西去学会了烧窑,回到苏南老家长青村后,也办了个瓷窑,取名“长青窑”,专做青花瓷瓶,还从江西请来三个烧窑制坯的高手师傅。同时,他又和南方瓷器公司进行了业务联系,居然做起了出口产品,生意做得十分红火。
这天,阿根为采办燃料风尘仆仆赶到苏州郊县,在一家馆子里买碗面条充饥,正“哗啦哗啦”地埋头吃着,忽然伸过来一只又黑又脏的大手,叉开五根指头摊在他眼底下阿根知道是要钱的,便放下筷子一边掏零钱,一边转过脖子朝对方瞥了一眼。不料,这一看,却叫他大吃一惊,这讨钱的不是别人,竟是好朋友大龙!大龙穿着破烂的旧军装,头发又乱又脏,脸如黄蜡。大龙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朋友面前丢丑,但已经没法逃避,只得满脸羞愧地在阿根身边坐下来。阿根问大龙怎么弄成这个模样?大龙怔了好会儿,才唉声叹气,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原来,大龙复员后,轧着坏道,复员费赌得精光,老婆也被逼跳进丁金牛荡。后来跑单帮做生意,又运道不佳,接连亏本,穷极潦倒,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阿根听了说:“大龙,如今路子多,好好核计核计,日子长着呢!你心里可有啥打算?”大龙摇摇头阿根想,好朋友落泊,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就说道:“这样吧!先到我窑上帮着干些杂活,慢慢再作道理。你看怎样?”大龙真是求之不得,当下就跟着阿根来到长青窑厂。
日子久了,大龙恢复了元气,感到自己也要象阿根这样办瓷窑才真有些奔头。阿根知道后,一口答应在各方面尽力帮助。
大龙回到自己村上向村长一说,村长觉得技术上虽有阿根帮忙,但销路不保险,不敢松口。大龙赶紧赶到阿根那里,求阿根把南方瓷器公司刚刚寄来的业务合同借给他用一用,先取得村长同意,日后再说。阿根一心盼望大龙飞起来,就一口答应了。就凭这张两万只青花瓷瓶的合同,大龙从村长手里拿到了二万五千元贷款,也建起了一座窑,取名叫“苹花窑”。从此,阿根又要忙自己的长肯窑,又要照看大龙的苹花窑,还三日两头把他窑上的三个大师傅派去相帮,大龙是感激涕零。
这一日,阿根到大龙窑上验看刚运到的制坯原料,正巧大龙的妹妹娟花也在,两人搭成一档帮着扛料,配合协调,有说有笑。料卸光了,两人在河边洗脸,也是你帮我助。大龙看在眼里,心里便升起一个主意,他当即跑到他们身边,开门见山说:“阿根,有件事想跟你说。”“什么事?”“好事呗。”大龙说着,朝娟花瞅了一眼,笑嘻嘻地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妹夫!”阿根一阵惊喜,说:“别开玩笑!”“开什么玩笑,今天正好有空,我们办点酒菜,就把这件事定下来!”阿根怯怯地朝娟花瞅了一眼,说:“那还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你放心,这事儿我说了算!”娟花在旁听了,故意虎起脸,说:“去你的!”脸一红,又“扑嗤”一笑,真的同意了。这倒并非家中无老,兄长为大,实在是她心中也早就有了阿根。这叫一滴水落进油瓶里,巧得很哩!
两窑间牵了一根红线,一好变两好,自然越发亲密无间。可是,日子一长,老母鸡生疮,毛里就有了病。原来,阿根手下的三个大师傅,经常到大龙那里帮忙,其中一个姓曹的制坯师傅,一个姓屠的烧窑师傅,他们嫌阿根小气,不如大龙大方,就辞职到大龙窑上去了。阿根知道后,先是感到有些奇怪,后来想,强扭的瓜不甜,也就让他们去了。
大龙虽然“挖”到了两个师傅,但是,他还是不踏实,因为他的瓷器销路还没着落他想如果窑里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