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突然蔓延的无法忍耐的疼痛,力持镇定的转身,回到早已分开的我自己的卧室,关门,上锁。背转的刹那,泪如雨下。
我曾在心中埋下一个种子,用无比的期待和真心浇灌,看着它一点点发芽,一点点长大,在风雨中挣扎,终于开出满树的花朵。却在转眼间,从盛放到凋零,再到一点点的绿意消失,终成枯枝。
无人知我的痛。
而心疼我的家人们,我却是无颜坦诚那些伤痛。我回避着。我为之放弃一切的爱情,最后也不过如泡沫般消散,我最后仅剩的,也只剩我的骄傲。
婆婆数落我的强硬,说女人何必那么倔,那么较真?这世间哪有一点错不犯的男人呢?婆婆总觉得我要是没那么倔强的冷淡,也不会把他越推越远,从裂痕到再难修补。
只是婆婆不懂,如果这世间的男人都免不了犯错,心在家里就已是难得。那我又何必非他崔明远不可呢?
我倾我所有,为的是那个知我懂我爱我宠我的独一无二的年少的恋人。如果他最后也不过如同所有打折清仓一大把的普通的男人一样,那我如何心甘,用最顶级的奢侈品的价格买来一个大路货?
所以最后,也只剩感叹,早知如此,何必相遇?
若真有后悔药,真有早知道。最好不相见,不相知,不相伴,不相爱。也就不相误,不相负。
没有期许,就不会有失望。
我怀念曾经那些心如止水,也远好过现在的心如枯井。
一一一一一一
人对死亡大概是真的有预知的。
没有病痛,只是我能感觉到那些生机和残存的活力,一点点的从我衰老的身体里流逝。
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纷纷从世界各地飞回来。
他们虽不舍,却能接受生命自然的衰老。只是努力的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伴我。
而崔明远却莫名的固执起来,不死心的一个接一个的搜罗名医,用尽各种高科技的传统的手段,竭尽其能的想留住我逝去的生机。
孩子们看不过眼的希望他让我安然的度过最后的日子,他火冒三丈的咆哮,挥舞着拐杖。
如同最不可理喻的老顽固。
他一贯的保养得宜,皮肤虽有皱纹却不松散,脸色红润康健,头发乌黑。但这些日子,却显而易见的老起来。拐杖也用上了,头发也突然的白了大半,整个人仿佛都突然的皱缩起来。
比之我这个瘦消的人看来还要衰弱,只眼中有着执念的光在撑着他,仿佛是透支生命一样的燃烧。
一直对他颇有怨念的小孙女,也有些于心不忍。
几次在陪伴我的时候欲言又止。
我在躺椅上,枕着大靠垫,羊绒毯裹得严严实实,在阳台的大玻璃窗里晒太阳。假装没有看到她的迟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可她不知道,在当年,崔明远曾经更诚心的对我讨好乞怜,甚至下跪哀求。周围的人都无比感怀的劝说我,也没有能让我原谅释怀。
破了就是破了,脏了就是脏了。撒掉的牛奶,再哭到肝肠寸断也不会回来。
就如我的心灰了,再如何也不会燃起。
我永远记得我用踩着钢刀的毅力强撑过的那些日子,即使后来,那所有的痛苦都成百倍的还到了崔明远身上。
那也不能抵消的痛。
我的心里已经埋着一个小小的爱情的墓碑,我徒手鲜血淋漓的挖出了这个坟墓,埋入我曾视如生命一切的爱情。
爱已经死了,再以后,崔明远再如何在墓碑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