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只是这么一想,差点吓出冷汗。
亚尔曼要是出事,这一船的人就都别想再回布兰塔法了!
“亲王大人!”大副着急地叫了出来,“亲王大人,您在吗?我进去了!”
大副抬脚,用力地往门上踹,踹了两下,后退,小跑着撞向门——
然后就在这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大副蹦了两下,才没撞到亚尔曼身上。
亚尔曼皱眉看着他,衣着一向一丝不苟的他,身上也乱七八糟的,脸上甚至有多条刮伤,在大副的注视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大副咳嗽了一声,说:“您在啊暴风雨已经结束了,您还好吗?”
亚尔曼淡淡点了下头。
大副结巴两句,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那,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走了。”
亚尔曼垂下眼,大副离开后,他才慢慢地关上了门。
他背靠着门,僵立了好一会儿,才聚集起力量,缓缓走到沙发边。
地上一片狼藉,亚尔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在大副闯进来之前,将自捆的绳子解开,勉力去打开了门,免去了被大副看到他这幅狼狈样子。
暴风雨肆虐的时候,被房中杂物刮伤的脸这一会就已经痊愈了。
亚尔曼低叹了一声,待身体缓和过来,亲自收拾起乱七八糟的房间。
除了这一次暴风雨,整个旅途竟然再也没有遇到波折。商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顺利到达了蔚国。
甚少出房的南绯薇,也走到了甲板上,看着触目可及的那片大陆。
那是完全陌生的景象,她被绑上船离开蔚国时一直在昏迷中,离开时是什么场景,她完全不知道。
她人生的惨剧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而猛烈,在即将回归她生活了十多年的这片土地时,心中的波澜再次掀了起来。
不知南府的诸位,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南绯薇腿直发软,手扶上旁边的木桶,无力地勾了勾嘴角。
之前满心的不甘,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只剩下求生的渴望了。
何况,她现在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她之前报仇的想法了。
她摇了摇头,眼角注意到亚尔曼。他站在不远处,眼神平静地看着东方的大陆。
在信中,亚尔曼说,他来蔚国,一是害怕她命不久矣,不能支撑到蛊虫成熟;二是
南绯薇并没有忘记最后没有写完的那句话,帮她
南绯薇吐出一口闷气,郁闷地用余光扫了亚尔曼一眼。看他这幅冷淡淡的样子,她就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说不定还会向上次那样,叫她走开。
南绯薇抿了下嘴,收回目光,正好避开了亚尔曼投过来的视线。
商船靠在码头,在船上呆了许久的水手们都克制不住,激动得使劲朝岸上的东方人挥手。
即使通商比较频繁的时期,跨洋的贸易也是一两年才见得上三四次的,南绯薇的这艘商船靠岸后,岸上的蔚国人注意力都移到了这艘船上。
听到了久违的蔚国口音,南绯薇觉得恍如隔世。
商船上载着布兰塔法的货物,还要和蔚国的商人接触,等到货物全部出手才算了事,这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亚尔曼嘱咐他们停靠在这个码头上等他,随后和南绯薇下了船。
南绯薇沉默地跟在亚尔曼身后,她看到身材高大的亚尔曼一踏上码头,就像当初的她刚来到布兰塔法时,被所有人围观着。
亚尔曼显然很不喜欢被人当稀奇围观,大步穿过人群走出了码头。
南绯薇急步跟上,他忽然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