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堡口站了许久,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草木被吹得哗啦啦的响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响。没有人活动的声音,甚至连虫鸟的鸣声都没有!
南绯薇忽然觉得身上发冷,她匆忙转身,从明媚的阳光中走进阴暗的城堡。
还好顺利地找回了她的房间,左右的房间门都是紧闭的,南绯薇走过的时候摸了一下,没有灰尘。
她的房间靠南的墙有一扇明亮的大窗,却被厚重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遮挡着,弄得房间里阴暗暗的。
南绯薇没有拉开窗帘,坐在床上环视了一圈,进入眼中的是她两辈子以来都没接触过的c原汁原味的西式家具。有着软垫的靠背高椅,没有使用痕迹的壁炉,放着细颈花瓶却没有插花的小桌。她坐着的这张床,铺着松软得能让整个人陷下去的鹅绒被,躺倒时,能看到深蓝色的床帐从天花板垂下。
南绯薇觉得很累,她总是在路上,不断地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趴在床上,蹬掉了脚上的软底小鞋,将脸埋在枕头中。
她还在蔚国的时候,是不会有机会用这样太软的枕头的。通常是瓷枕c藤枕或是玉枕,因为身为南府的女儿,即使在睡觉时也应该保持仪态。
南绯薇低低哼了一声。
她刚穿越时,对那种又硬又高的枕头很不喜欢,提出要换掉时,却被夫人斥责了一顿。她便让奶妈偷偷地缝了一个荞麦枕头。白天的时候藏起来,晚上再拿出来睡。
那个荞麦枕头她一直用到被赶出南府。
入夜。百里外的森林中虫鸣不息,而庄园内却像没有活的生物一般。
亚尔曼坐在书房中,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烛火被从大开的窗口中卷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
亚尔曼的另半张脸,也随之时明时暗,不断在天使和魔鬼中变幻。
“亚尔曼,我的孩子。”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男人拄着拐杖摘下了帽子,沉静地看着亚尔曼。
“吉布森先生。”亚尔曼起身。
“从上次的僵死期结束后,你就失去了行踪。听艾赛克斯说,这九十多年里你找到了办法?”
“找到了,”亚尔曼皱了下眉:“茧磷森林的女巫说她有方法,但是我需要找到一种药引。”
“什么药引?”
“一种虫子,长在人身上的虫子。这种以人类血肉为食长大的虫子成熟后,女巫才能熬出她的药。”
外貌已是中年,吉布森仍有着让小女孩拜倒在他裤脚的魅力。而实际上,他的年龄连亚尔曼——他唯一的后裔都不清楚。
漫长的时光让吉布森拥有储量磅礴的知识,他说:“你每百年就要沉睡一次,是因为初拥时出了问题,你体内仍残留着人类的血液。那种虫子,能帮你净化血液。但是,身体内寄养着那种虫子的人类可有明显的特征,容易找到吗?”
“女巫说,身上有虫的人类我能感觉到。”
“哦?”
“我想,我已经找到她了。”
来自东方的少女睡容安宁,丝绸一样滑顺的黑发铺在枕上。安静的房中,只有她细细的呼吸声。
吉布森俯下身,食指指尖轻轻抵在南绯薇的心口。
良久,吉布森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身上的虫就是你需要的。”
是了!
得到吉布森亲口确认的那一刻,在漫长生命中已经不再能感受到惊喜的亚尔曼,感觉到了冰冷千年的血液忽然的激荡。
南绯薇,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亚尔曼站在床边,久久地看着南绯薇的脸。
他是血族中的亲王,为他初拥的吉布森是最初那批血族中的一员。他既拥有强大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