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鲁国公府里的大多数人都在私底下讨论这宫中突然赐物补偿柳雁飞的事。可柳雁飞对于这些议论,却像开启了屏蔽模式,全然不知晓。正如柳青荣所说的那样,她对事物有着一种选择性的迟钝。
“姐,”因得知柳雁飞根本对府里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柳青荣不免就问她道,“你难道只有对打战这件事才会上心吗?”
柳雁飞没去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外边开始吐芽的桃树。
其时已经是二月底了,早春到来,浅草新芽,大地走向复苏。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柳雁飞在傍晚时分来到柳青荣的屋里,看望这柳青荣。
柳青荣一日好过一日,这时候的他可以扔了拐杖,四处随意走动了。当然,骑马出府什么的,还是完全不可能的。柳青荣坐在柳雁飞对面,见柳雁飞完全处于自我境界,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便不由地将身子向前探了去。他凑到了柳雁飞面前,问道:“姐,难道你对大姐的事也毫不在意?”
柳雁飞这才扭头对上了柳青荣的目光,果然,如柳青荣所预料,她的嘴里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关我什么事?”
的确,柳如月结局如何,与她何干。对她而言,这柳如月就是个陌生人。她的遭遇,令她同情,仅此而已。若她有能耐为她做点什么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什么也不能做,难不成还要她特地找上门去安慰她不成?——柳雁飞的眼里赤裸裸地写着这句话,对其表示可笑。
柳青荣道:“谁让你去安慰大姐了?我的意思是,你好歹也要留意一下大姐和离一事的进展嘛!”
柳雁飞撇了他一眼:“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于不熟悉的人的事,一概没兴趣。”
“”于是,柳青荣就做出一副无力状,他扶着脑袋,“姐,她好歹也是大姐啊”
柳雁飞没再理他,继续将头撇向了窗外。
眼见着柳雁飞对此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柳青荣撇了撇嘴,但不说出来他又着实难受,于是还是开口道:“我们家已经把定远侯府给告了,告他们隐瞒事实,毁谤大姐,造成大姐不但这么些年来连个孩子都没有,还名誉受损。因此,请求顺天府判决定远侯府无条件同意大姐和离。”柳青荣竟是越说越兴奋,脸上几乎都出现红光了,“呐,呐,姐,你不兴奋吗?如果告赢了,大姐可就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自求和离却不用坐牢的女子了!”
柳雁飞终于还是再次回头,却用那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柳青荣。柳青荣被瞧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听见柳雁飞懒懒地道:“这在前朝不是早有的事么?什么叫‘有史以来’?”
“啊,”柳青荣张大了嘴巴,用了好一会儿才在脑海里整理出那遥远的“前朝之事”,辩道,“前朝史料记载的那些案例,也不看看那些女方的娘家都是什么人物!”
“哦?”柳雁飞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们鲁国公府里没有什么人物了?”
柳青荣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哪有这个意思!只是,大姐这次真不一样,定远侯府可不是吃素的!那顺天府两边都不敢得罪,鬼知道他会怎么判!”
“论理若关于定远侯世子的传言是真的,那情理自然应是在鲁国公府这边,虽说女子自求和离应坐上三年大牢,可相近的案例也不是没有。毕竟是男方之错嘛!”
“可是,大人,那所谓‘相近的案例’都在前朝啊!百多年前的前朝,拿到现在来不适用吧,再说了,前朝对女子多有宽容,彪悍之事辈出,我今人怎能相比呢?”
恰恰就在柳青荣同柳雁飞说起这柳如月之事,那顺天府里,顺天府尹正纠结地几乎就想这样死去算了。
“唉!这不行,那不行,你说,该怎办?!”
“这大人两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