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是柳雁飞将消息传出去的传闻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傍晚时分,柳雁飞才刚从公门回来,连饭都还没吃,就被叫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跪下!”老夫人厉声喝道。她高高在上,虽然满脸岁月的褶皱,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她狠戾地盯着柳雁飞,看起来似乎要拔了她的皮一样。
柳雁飞跪下。
老夫人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是你把定远侯世子不能生育之事传出去的?”
“不是。”柳雁飞干脆利落地否认了。
“还敢狡辩!”老夫人一掌拍着桌子上,指着柳雁飞就痛骂开去,“外头都传是你说的!我们府上知晓此事的也就这么几个,除了你这个天天在外跑的,还有谁会把这事传出去?!你这个死丫头!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姐好是不是?非逼她去做那三年大牢?!”
柳雁飞微微地皱了皱眉。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老夫人骂道,“当年小小年纪就知道跟嫡姐争,处处跟她作对,你一个小小庶女谁给你胆子那样对待嫡姐的?!”
原来这老夫人竟是在柳雁飞这具身体的原主还在的时候,就很不待见她了。
“后来居然还敢偷跑去边关!无法无天了你!”老夫人越骂越大声,“一个女子不在家里乖乖呆着,反而偷跑去边关跟男人混在一起!你还真有脸啊你!”
柳雁飞眉头蹙紧。
“我们家虽为武将之家,但也从未有过女子入伍的先例!你简直就是丢祖宗的脸!”老夫人显然在借题发挥,将对柳雁飞的不满一并发泄出来。
柳雁飞跪在地上,虽低着头,但脊背却挺得直直的。她双拳握着,一言不发。等到老夫人终于骂够了,柳雁飞已经在地上跪了足有半个小时了。
老夫人喝了口水,终于回到了原题上,只听她道:“你马上就去定远侯府负荆请罪,看他们要怎么发落你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柳雁飞终于将头抬起。她冷冷道:“并不是我传出去的,我为何要负荆请罪?再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那定远侯世子找寻所谓的江湖神医瞧他那病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就算他将那神医杀人灭口了又如何!他如此对待我们府的大小姐,令她受辱多年,怎么就不见他前来负荆请罪?!祖母!大姐可是你的亲孙女!”
“你!”老夫人顿时一口气堵了上来,面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你还敢顶嘴!”她半晌才抖着唇说出了这么一句。
柳雁飞道:“祖母既已认定是我干的,我还能怎么样?我只不过照实说罢了。祖母您是长辈,您要责罚,我当然只能承应下,难不成我一个小辈还同您争执不成?我不过是替大姐可怜罢了。”
“你c你”老夫人伸出手来,指着柳雁飞,气得浑身抖个不停。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的二夫人开口了,只见她抹了抹眼泪,说道:“雁飞啊,我知道你是替你大姐打抱不平,毕竟她无辜受冤这么多年,你把这事实真相传了出去,也确实让外人不再误解你大姐,转而对她同情起来。可是,外人的同情对你大姐一点帮助都没有啊!”二夫人低低抽咽着,“这下子定远侯府不肯和离了,你大姐要离了那里,只得去做上三年牢!你于心何忍看着你大姐去坐牢啊!”
二夫人虽然语气柔和,但是,显而易见在责备柳雁飞不该将定远侯世子不会生育的事情抖出去。
柳雁飞余光瞧了过去,只见二夫人用帕子抹泪的间隙,双眼突然迸出了几乎和毒蛇一样的光,那光直直地射向了柳雁飞。柳雁飞低垂下头,烦躁厌恶地咬了咬牙。
气氛僵持了起来。柳雁飞不肯去负荆请罪,老夫人一时间也毫无办法,她知道这个时候叫人过来,将她捆起来,压去那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