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府,很大。百年老宅,庭院深深。
一座座多进的院落被包围在古树藤萝间。花园内更是古木参天,怪石林立,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柳雁飞的书房在东院的外宅,而她和柳青荣的嫡母——二房夫人的院子则在西院的内宅。
柳雁飞和柳青荣就算一路快步过去,都要走上二十几分钟。何况二人根本不急。
“你说自己蠢是什么意思?”走在路上,柳雁飞对柳青荣这样问道。
柳青荣瞥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反问道:“你猜夫人叫我们过去做什么?”
柳雁飞也没有回答他,却道:“你真是个讨厌的孩子!”
“哧!”柳青荣哼哧了一声,将头撇向别处。
他们的嫡母叫他们过去做什么,这还需要猜吗?定是为了柳青荣在赌场里输掉三千两的事了。只是想不到她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柳雁飞看着一脸漠然的柳青荣,联想到他自嘲自己“还是那么蠢”的话,便就猜想,柳青荣一输三千两,可能是他们的嫡母设下的局了。为的是打压庶子,让庶子一辈子都没法在这家里抬头?柳雁飞叹了口气,抬头望天,这里的天四四方方,人在其中,便如笼鸟,还不如边关,虽然战火连天,却天广地阔,任我翱翔。
一路走着,却是快到那二夫人的院子了,柳青荣突然开口:“喂待会儿在夫人那里,你照实说就是了,别为我开脱什么。”
柳雁飞瞥了他一眼:“我会为你开脱吗?”
柳青荣立时就哑口无言,脸色瞬间黑掉。却是柳雁飞一掌就拍上他的肩膀:“小子,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只要知错能改,姐姐我必然做你坚实的后盾。”
柳青荣一下就把她的手打掉:“少来,你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吧!”
“哦?”柳雁飞挑了挑眉。
只见柳青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以为你背后站着个祖父,就什么都不怕。可别忘了,祖母可是厌恶你之极,还有,夫人掌管着府里中馈,要叫你不好过一点,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了柳青荣这话,柳雁飞顿时嘴角弯起,微微一笑,却是道:“说得也是呢,不过,我还真没觉得我现在该为自己操心些什么,倒是你”她上下打量着柳青荣,见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全然没有干坏事后被长辈抓住的恐惧,死猪不怕开水烫。
“哼!”柳青荣又将头撇向了一边,一句话再也不说了。
而此时二夫人那偌大的院子也到了。两人一齐走了进去。
二夫人,他们的嫡母,十年前关于她的记忆早就模糊,而自从边关回来后,柳雁飞也仅见过她两次罢了。她是一个高瘦威严的女子,许是常年管理中馈的缘故,一张脸不苟言笑,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一进到她的厅子,便见她高高坐着,身穿红褐色的常服,头戴抹额,双手交叠置于腿上,小指上长长的指套华丽却冷冰,与她那一张冻僵似的冷脸极其相搭。
“母亲。”柳雁飞和柳青荣向她行礼。
“嗯。”二夫人点了点头。接着就先对柳雁飞嘘寒问暖起来。虽然她不苟言笑,但言语间也显得颇为关怀。
柳雁飞一一作答,只是颇为公式化。她站姿标准,十足一副军人的模样,面对着嫡母,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庶女应有的表现,整个人英姿笔挺,看来好似在应付一个非直系官员的巡查。
嘘寒问暖之后,那二夫人才进入正题。她面对着柳雁飞,却瞥了柳青荣一眼,只听她道:“听说你从赌场把荣哥儿给抓了回来?”
“并非‘抓’回来,而是‘救’回来。”柳雁飞答道。
“哦?”
于是,柳雁飞就把之前在赌场门口发生的事情分毫不差地讲了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