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局的阵势果真不同于大仙局,三日之后再来到半月岛的时候,神月殿前,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三日前被我彻底劈垮的银色高台,已经被清理干净,渣都不剩一颗,两座巨碑中间两块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完全空了出来,所有观战的神仙,都只能层层叠叠的飘在远处。我尾随白胡子从殿侧的空隙处钻入人墙,再四下环顾一圈,瞠目唏嘘不已。
这场面,是要踢世界杯吗?
“禀天帝,碧水仙子到。”白胡子突然停住,我撞到他背上,扭回头一看,连忙后退一步,恭敬的行了个礼。
大殿前的台阶上銮椅华盖,除了鸢涯子旁边的空位,两宫三阁的各主位上仙一字排开坐的规矩,而一身华丽金纹藏青袍的天帝,正神色庄重的倚靠着,幽深的眼睛里,看不清任何波纹。“怎么迟了?”
白胡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头道:“是太虚忘了时辰,还望天帝责罚。”听到‘责罚’两字,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暗发誓:下次,我再也不赖床了!
天帝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刹,摆摆手,说:“罢了,这就开始吧。华光,你主持。”
“是。”一字轻咛,天帝右侧那片我一直不敢直视的雪白徐徐站立了起来,修长的身形,迎雪白梅般傲然高洁,琼玉雕琢的精致五官,完美的超脱世间所有色相。我躲在白胡子身后,一寸一寸的往上挪着目光,脑子里,倒带似的,画面飞速的往前翻着。
白胡子明说是监管,实际上,这三日,他一直在和鸢涯子四处找寻治疗我恐高症的方子。我起初捋着千雪的羽毛不以为意,但后来听白胡子一说,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他说,大仙局好说,上仙局横竖也出不了半月岛的圈子,但最后的主位上仙对决不一样。最后的对决,反其道而行,不限时,不限地儿,也不限兵器。也就是说,管你打的是不是昏天黑地,乾坤倒转,神月殿只要真正的强者——全方位的强势。所以,我若不能飞天,倒不如趁早请罪来的痛快。
不过,很可惜,该试的法子都试过,没用。离徽的脸,就像根深蒂固镶嵌在我脑子里似的,一飞就出来,一出来就栽了。后来白胡子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我朝着帝宫的方向看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心药是什么。我在害怕,害怕见到那张脸,但似乎,更像是在害怕揭开那层清绝的面纱。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那个梦魇背后,掩藏着能让我彻底发狂的残酷影象。所以,我情愿在恶梦中挣扎,也不愿看到真实的地狱。
华光来的时候,我正在唉声叹气。听见他来,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阴云尽扫,出门时还一步三跳。结果,还没扑上去就被华光责骂了。他敛着神情,还有些苍白的嘴唇丝毫不客气,“绿素,我说过,不是你的罪名,罚不到你头上。你怎么能这么胡来呢?!”
我顿住脚步,只是小心的抬头望着他,怯怯的问:“我当上上仙,就够资格了吧?”
华光愣道:“什么资格?”
我咬了咬唇,说:“能让你喜欢我的资格。”
“你”华光突然伸手拂过我的面颊,叹气道:“真是太胡来了。”
我拽住华光的宽袖,仰着头倔强的问:“我如果当上上仙,你会喜欢我吗?”
华光僵了片刻,眉头微微蹙起,眼神渐渐迷离,如墨长发迎光泼洒般垂落在我的脸侧,与我鬓旁的墨绿交错在一起,仿佛等待万年的江河汇聚,生出股股缠绵悱恻的暗流漩涡,搅的船儿无法靠岸,让人眩晕的忘了呼吸。一时头脑发热,我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华光的腰,把头埋进了那片温暖的单薄里。动作是那么纯熟,姿势是那么和谐,似乎曾经千万遍的做过。我近乎任性的呜咽着:“答应我嘛,你答应我嘛”一遍又一遍的问,一次又一次的磨蹭,华光的前襟,被我弄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