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粟俊贤转学的消息被传开,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知道了。♀
与这个消息一同传散开的,是班上那些奇怪的氛围,那些故意孤立c隔绝c排挤我的氛围。而最要命的,是我对这些突然默默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百思不得其解。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是因为粟俊贤的转学才这样对我。可是,粟俊贤为什么要转学?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没有人告诉过我。
班上的那群男生,从来只会对那些他们看不顺眼的另一群男生进行辱骂和动手。当然,他们现在并没有对我辱骂,也没有对我动手,可是浮动在空气中的那些隐晦而又不言而喻的冷落和漠视,就像抗药性极强的病毒一样,肆意地在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感受到那份压抑和沉闷。
当所有人都开始对你启动了飞行模式,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终有发现的一天,更何况敏感如我。
我去问李欣,她说她也不知道原因;我又象征性地去问凌瑶,可她却是一副期期艾艾的表情,只说她不方便掺合;于是我去问于晓珍去问石珊,然而她们同样一无所知。我当然不可能去问那群男生。
于是我只能静默地等待这些氛围的加深或是消退;等待着是量变引起质变的爆发,或是终于有其他的氛围注入来稀释这些已经渐渐将要逼迫我窒息的压抑。至少那时,我会死得其所。
事态的恶化,是从俞斌被调到我的前桌开始的。
刚开始大家隔得远,平时下课也没什么交集,放学之后就更加不可能。所以即使俞斌在刚开学时对我的表现有些怪异,却也不至于那么明显,反正眼不见为净。然而等他被安排在了我的前桌,我俩的距离一下子就变得近了起来,彼此在各自眼前晃悠的时间也占据了一天中的一半。于是,我之前所静默等待的那个氛围的加深,得到了实践的机会。
见到他搬过来时,我还是像之前一样,对他微笑了一下,表示欢迎。他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有表情地说道:“笑什么笑!谁跟你笑了!”然后东西都没收,就继续扑在桌面上睡觉。我被他不甚友好的口气惊住,愣在自己的位置上,于是知道了那天他在课间操散场时所说的话并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真的专门冲着我说的。
虽然我还不知道原因,但也知道了结果。这个结果就是——俞斌对我的针对,日益明显了起来。♀
上课的时候我正在听着课,他却突然狠狠地用力挤了一下我的桌子,说:“我这太窄了,往后一点!”
课间休息时我和同桌在说话,他也会突然转过身,一把推翻我垒好的书堆,很不耐烦地凶着说:“吵什么吵!”留下面面相觑的我和我同桌。又或者,他会莫名其妙地转回头来,瞪着我,也不说话,可是那样的眼神里所蕴含的不耐和厌恶,看得人心里直发慎。再或者,我的桌面上会突然多出来某些来路不明的小纸团,当然,那些小纸团,都是见证我被砸中之后留下的残躯,至于那些来不及命中的小纸团,则通通躺在了我的桌底,那里照样横尸遍野。
刚开始,我也以为这些都只是俞斌的恶作剧,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闹一下也就过去了,所以我会笑着对他说:“我这也很窄啊。”又或者是:“那我们小声一点不吵你睡觉。”
他从来没有回过我好脸色,碍于我规规矩矩地又很遵守纪律,他也无从挑刺。直到一个星期五,在班会课上唱票统计违纪现象时,他爆发了。
“你干嘛记我!”他再次转身顺手拿起一本书扔向我,恶狠狠地说道。
“哐!”书本落在桌面上时,我一下子被吓到,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那是因为你上课睡觉啊。”
“上课睡觉的人那么多,你干嘛只记我!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你,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不要把我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