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屏越远越好,双眼猛翻白眼,明显气得不轻。
富贵之家又怎样,难道就能随意草菅人命吗?
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拎起自己的药箱,瞪着眼对老夫人抱了抱拳:“这病在下治不了,告辞。”
说罢,也不待老夫人出言挽留,拔腿就跑,好像跑慢一些,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陆湘屏打完碧珠,又怒瞪着宁子衿,眼中的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宁子衿给烧成了灰烬。
这是要迁怒的征兆。
宁子衿明白,老夫人明白,所有人都明白。
老夫人上前一步,走到陆湘屏面前,强惹着失去孙儿的悲痛,声音颤抖的道:“湘屏,什么事都不及你的身子重要,你快回去躺好,小心伤到底子……”
陆湘屏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一把推开了她:“娘,我的孩子没了,那也是你的孙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那只狗是宁子养的,是她没有栓好让那只畜牲跑了出来,你不仅不责罚,如今还要帮着她吗?”
老夫人面色一赫,接不下去陆湘屏的话。
心中蓦然一沉,她是偏帮宁子衿,怕陆湘屏的怒气波及到她,可老夫人不糊涂,这事不是宁子衿的错,铃铛在宁府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连人都没有伤及一个,就算今日铃铛有错,也错不在宁子衿。
但陆湘屏的质问,带着悲痛欲绝悲伤,叫老夫人说不出这翻话来。
陆湘屏恨恨的瞪着宁子衿,铃铛,只是个借口,她真正恨的,是宁子衿为保护孙清然而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如果不是那一下,她何至于往前冲去,雪团又怎会扑到她的身上,铃铛又为何会撞上她。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摔到地上。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失去孩子。
可是陆湘屏也明白,如果说宁子衿推了自己,这更加不能成为处置宁子衿的说辞,饶是宁瑞远不喜欢宁子衿,也不会将她怎么样,因为宁子衿是为了护住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而做的无意之举,是意外!
孙清然的孩子是宝,她肚子里的就不是吗?
那可能会是宁府的嫡长子啊——
一想到自己还没来得急知道就失去的孩子,陆湘屏胸口便是一阵一阵的痛恨,喉间隐隐传来一股腥甜之味。
噗……
突然,极至悲愤交加的陆湘屏最终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屋里,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快,再去请大夫来……”
陆湘屏小产的事情很快就在宁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当第二个大夫被人火烧屁股似的找来的时候,宁瑞远也正好匆匆进府。
显然是听到了周本的禀报,英俊的脸上一片死寂的苍白。
一路奔到锦墨堂,抓住丫环便问:“夫人怎么样了?”
小丫环行礼后才道:“夫人得知小产情绪激动晕了过去,此时大夫正在里面诊脉。”
“爹。”
宁子衿跟宁子嫣见宁瑞远进来,忙唤道。
宁瑞远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她们,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陆湘屏,而她的身下,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小姐……”
忽然,红妆的轻唤声响起,宁子衿看了眼屋里禀气凝神专注于大夫的众人,悄悄走了出去,红妆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宁子衿那双如碧汪湖水般清潋的瞳眸瞬间冷若冰霜,带着满满的煞气跟凌厉。
她重新回到屋里,大夫也把完脉站起身。
“情绪不稳,气急攻心,刚刚小产身子本就虚弱,又情绪受到极大的波动所以才会晕倒,我开几副温经止血的方子疗养一段日子便好,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