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宁子衿抿了抿唇,然后向芳华招手,附耳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宁子嫣站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宁子衿对芳华的吩咐。
“母亲受伤,咱们也进去看看。”宁子衿吩咐完,才对宁子嫣说道。
“恩。”
宁子嫣并没有多问,携着宁子衿的手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便是扑鼻而来的浓重的血腥味,床上,陆湘屏的脸白的几净透明,又像是瓷娃娃一般似乎一碰就碎,额头上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滑下脸庞,可见有多疼。
床前,杨氏跟陆湘雪并肩而站,明明脸上挂着担忧之色,眼底却是一片兴味盎然,不知道陆湘屏看到了这母女两人的表情,会不会直接给气晕过去。
碧珠站在床尾,不安的看着陆湘屏,双手绞着手帕,忐忑不安。
宁子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碧珠不安,估计是怕陆湘屏秋后算账,会将受伤一事的责任怪罪在雪团身上,到时候她这个主人就有脱不了的干系。
大夫给陆湘屏把脉,一张四十多岁的脸上满是严肃之情,叫丁嬷嬷跟一群丫环看得心如雷鼓。
“大夫,怎么样了?”丁嬷嬷问。
陆湘屏伤到了哪里她们并不知道,问陆湘屏,只说疼,丁嬷嬷粗粗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伤口,这突然出这么多血实在叫人心惊。
大夫的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并没有回答丁嬷嬷的话,然而那万分严肃的表情叫旁人的心跟着一点一点的下沉。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大夫的身上,就是床上疼的死去活来连说句话都没有力气的陆湘屏也努力睁着黑眸望着大夫,眼中闪烁着急切跟不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一狗一猫怎么就跟疯了似的呢,湘屏怎么样,有没有事?”
一连串的寻问,来自门口,语含焦急,话落间,老夫人匆匆走了进来。
“祖母,您先别急,大夫还在把脉。”宁子衿挽住老夫人的身,柔声劝道。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了宁子衿一点,点点头,而后便望向了大夫,虽不开口,但那目光带着无形的压抑跟魄力,叫大夫眼皮子微微一颤。
没多久,他松开了手,站起身。
瞬间,一道道目光像盯着猎物般紧索着他,大夫瞬间顿感压力倍大。
“咳……”大夫轻咳了一声,立即遭来杨氏的抢白。
“大夫,别卖关子了,快说,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
担忧而又紧张的神情,俨然一副慈爱的母亲担心重伤的女儿的良好形象,实则心中却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陆湘屏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哪里骨头断掉了?
她的快乐,建立在陆湘屏的痛苦上时能更好的体现出来。
大夫犹豫的目光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似有难言之隐。
老夫人轻轻一扫,对着一众丫环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
衣服摩挲间,伺候在屋里的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丁嬷嬷咬着牙不肯离去,老夫人昵她一眼,也没有强行赶人,丁嬷嬷是陆湘屏的奶娘,情分非同一般,想来这般亲近之人陆湘屏也不介意她留下。
“大夫,请说。”
丫环婆子离开后,老夫人问道。
留下来的众人都是府里的主子,杨氏虽是继母,但名义上是陆湘屏的母亲,母亲留下来听听女儿的伤势又有何问题?而陆湘雪跟陆湘屏留着同一父亲的血液,更没有理由赶她离去。
大夫狭长的目光又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宁夫人的身上并没有哪里受伤……”
一句话,叫众人的心稍稍松了下来,然而,还没有等谁问到血的原因,却听大夫又道:“只是可惜了孩子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