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晨梳妆完毕,于阿康而言,就是静静等待。等待全冠清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等待着能将那惊涛骇浪拍向全冠清的时机。阿康不管那婆子为何自早上,看向她的目光便有些鬼鬼祟祟。她只是静静用着早餐,静静喝茶,同时在脑中反复推敲自己的计划可有漏洞。
全冠清不知是怎么寻到的这处别院,环境倒有几分清幽;早餐不过清粥小菜c面筋烤麸,清淡爽口;茶却是早春的碧螺春,清香怡人,闻之忘俗。阿康体味着徐徐清风c细嚼慢咽c静静品味,她深知即将面对的是场精神上的恶斗,自己一定要攒足体力c稳住心神,或许方能有一搏之幸。
正这时,进来了个汉子,道:“恭请马夫人启程。”
阿康起身曼步,随那人出了院子,上了一顶小轿。抬轿两人竟是有些功夫底子,稳稳抬着小轿,奔走如飞。另阿康诧异的是,那婆子竟也跟在轿侧,一步不落。阿康放下帘子,想着不知这抬轿二人是否也是全冠清心腹,到时出得了场面的人物究竟是否如同原著,其中可否有人和全冠清暗中勾结千般思量绕心头,最后不禁心中一叹,“乔峰,但愿你如原著一般,是个英雄人物,担得起这弥天祸端,不要让我失望。”
阿康正坐在轿内,心中不免忐忑,忽听一个中年男子庄重浑厚的声音,朗声道,“请马夫人出来叙话。”
及轿身停稳,阿康深吸一口气,走出轿来。阿康出轿方行几步,眸光低垂,也不理全冠清此时正委顿角落,更不看在场众多丐帮帮众;只眼角余光觑准一位白髯老丐和一身材威猛c衣染血迹的大汉站在一处,旁边另有男男女女一众人等,其衣着不似丐帮人众。阿康心想:若按原著,此时应是全冠清策划下的第一次“倒乔阴谋”c丐帮宋c奚c吴c陈四长老叛乱,已被乔峰平定了,并以自己鲜血为其洗罪,想来丐帮众人对其应是感佩至深。于是心下略微定了些,向其方向缓行几步,轻轻柔柔c庄庄重重福身一礼。
众人只觉得这女子一身缟素,纤纤弱质,实在可怜,就如同她鬓角白花一般,瑟瑟无依;待听她开口,虽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但那温柔哽咽的声音中却透着一丝丝哑。这些混迹草莽的汉子,还未明她是何来意,已是先生同情之心。就听这小妇人言道:
“未亡人马门温氏,见过帮中诸位长辈c伯伯叔叔,及众位英雄。”
白髯老丐和旁边几位老者略一颔首,其余人等,以那威猛大汉为首,具是抱拳为礼。那大汉道,“嫂嫂有礼。”
这厢阿康刚刚行礼,还未及起身,那婆子便过来相扶。她手刚及阿康肘臂,阿康忽觉自己右侧腰间一痛。目光向下一转,只见那婆子左手抓着自己右臂,右手藏在袖中,此时正抵着自己右腰。显是袖中右手握有锐器,正是威胁自己要乖乖听令行事之意。阿康眼角略提,瞄向那婆子的脸色,只见她仍是木然一张脸,双眼看似无神,视线却是正对全冠清所在的方向。阿康缓缓起身,慢慢开口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内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铭感五内。”仍是垂首低言,不急不火。
阿康静静低头站在那里,听着那应为丐帮帮主乔峰的大汉应酬那些江湖人士,听着赵钱孙插科打诨c纠缠不清,听着赵钱孙因一句“以彼之道c还施彼身”而被阿朱戏耍,听着谭氏公婆和赵钱孙的j□j纠葛阿康就好似这一切都离自己甚为茫远,已似魂游化外。直到听见那白髯老丐徐长老点到自己,方回过神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无言自怨命苦,更悲马氏香烟无人接续。待先夫下葬之后,小女子检点遗物,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