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将手中茶杯往桌面重重一顿,冷言道,“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主公派我混迹丐帮,所图乃大。一是探听丐帮消息,二是于要紧时刻为大业助力。我又岂能为了余六这种角色泄露行迹?”
包大不禁喝道,“那你就可不顾公子爷安危了么!你我兄弟深受主公栽培之恩,学文习武,知书懂礼。你能有今日在丐帮的地位,也不乏主公背后支持之力。公子爷礼贤下士,自幼与我们兄弟相称,同窗攻读c同吃同眠,如此情分你竟不顾!你这是不忠!不义!!”
全冠清听了这话,不住“嘿嘿”冷笑。“包二哥果然是忠字当头的好汉!可惜全某从小就不是个忠厚的。不忠不义?想来主公叫二哥进这暗门,便是看重二哥一片忠心为主,且又恭谨小心,既不像包四哥那么心直口快c也不若四哥生的那般英气勃勃c貌陋骇俗,正是总领暗门的好人选。估摸二哥一听能为主公分忧,能保众兄弟多一分安稳,便欣然领命。全某却不然。主公看中全某,相中的就是全某的狡猾机警c心计狠毒。二哥以为全某在丐帮做的是什么?自古细作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全某不才,也知道其中厉害。你道我个从小就耍滑躲懒的,如何肯来?那是慕容博以我邓家兄弟二人性命相要挟,我怎敢不从!自全某入了这暗门之日,主公便交待,既那日起便是姓全的,从此这邓氏跟我是再无关系,就算遇上我嫡亲大哥也不能认的。全某既领了主公的令,自是一日不敢或忘。人说百善孝为先。全某是个为了保住性命,连祖宗姓氏都背弃了的人。二哥跟我说忠义,岂不是笑话?”言罢,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全冠清只觉得胸中一团闷气焦心灼肝,又怎是一杯冷茶浇得透的。
这厢包大听得全冠清一席言辞,也沉静下来,自是想起当年自己初入暗门,确是血气方刚c义气当头,一心想着报效主公。经年下来,看多了这暗门行事,深感厌恶,不由露出倦怠之意。主公虽时加劝勉,但言辞中也并非不含以四弟安危为重c以众家兄弟前程为念的意思。自己向来不愿深想,此时被七弟这么直白的将话挑明,若是再想不通其中关隘,那便是傻子了。包大能统领暗门多年,自然不是傻子;多年耳濡目染,即便是当年的忠厚老实人,此刻也成了老油条了。只是一时之间,要他承认被自己誓死追随多年的人这般威胁利用,叫他情何以堪,心下着实难过罢了。
一时之间,房内静的似乎能听到带着茶香的热气缓缓升起的声音。足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工夫,包大才又开口,“七弟心中的苦,二哥明白。主公心中谋划的是千秋大业,行大事者,只能不拘小节。我们兄弟八人之中,唯数七弟才智最高。待主公将来成就大业之时,七弟莫说是功成名就,即便是封侯拜相也并非不能。七弟此时若是为了一时激愤,坏了主公大事,主公怪罪下来,但恐七弟有性命之忧。”
全冠清听包大言辞中似有对自己的关怀之意,但听着总还是心心念念他主公的大业,心中恼他,面色却是缓和了下来。虽是淡淡笑着,眼中目光却是冷冷的。“大哥既知道主公所图乃是千秋大业,自当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即使我们兄弟真的将他推到那高位上,大哥他们最后若能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尚且算是好的了。更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慕容氏若当真能复国,必是踩着你我的骨头爬上那龙椅的。功成名就?那才叫痴心妄想!”
“你七弟怎能如此说?”包大心中对主公向来是言听计从c推崇之至,乍闻全冠清对主公毕生追寻的信念竟如此不以为然,心中又气又惊。
全冠清仍是淡淡的,“宋庭虽是多年积弱c重文轻武,然地大物博,你我混迹江湖这许多年,大宋百姓是不是富足c武人能战者多寡,难道心中没数么。是以大宋气数且长着呢,契丹铁骑虎视眈眈多少年,不也只是得了云燕十六州,却不能再南下半步。辽朝立国已有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