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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午后,日影西斜,池塘的荷花慵懒地滩在平面水面上,高傲的头颅毫不犹豫地迎向最炽热的光线。[请到看最新章节]自京城一路而来,西门岸觉得孟桐就像是这池中的夏荷,孤高清冷,绝不允许流于世俗的眼光,她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像是这一池塘的水,即便是淤泥也能开成最惊世骇俗的美好。但身为女子,她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在这方污水中默默地绽放芳华。

    孟桐拎着竹篮逆光而来,“先生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西门岸微微一笑,“在想夫人的方子。”

    “我的方子?”孟桐放下竹篮,席地而坐,“有什么不妥吗?”

    “夫人不是说,近日仍是睡得不安稳吗?”西门岸叹气,“在下学艺不精”

    孟桐打断他,“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这三年来,我一直浅眠,时睡时醒,与先生没有关系。”

    “难道是因为那次被山贼劫持?”

    孟桐将目光投入远处,“我一直在想,那些山贼为何要劫持我,可薛隐当年似乎没有留下活口。”

    薛隐走的这些日子,孟桐时常与他煮茶闲聊。夏日的午后,正是人疲倦困顿的时候,也因为有她的相伴,日子变得飞快,变得轻松。

    为妻子守丧的一年,西门岸离群索居,手释书卷一坐就是一整日,连个相伴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妻子在世时,也鲜少与他交谈。当年,腿伤回京后的他,连说亲都是一件难事。同样门第的世家,一听到他的腿瘸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正常行走,纷纷退避三舍,谁家闺秀愿意一进门就要伺候腿脚不便的相公。而低一点的门第,西门家又看不上。如此耽搁了数年,西门家眼看着西门岸再不娶亲,香火无以为继,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他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嫡女。这女子人长得标致,但书读得不多,和西门岸说不到一处去,但她为人诚恳,任劳任怨,里里外外地操持整个西门家。可到底有心无力,一个百年门楣的杏林世家岂是那么好打理的,时日一久就落下病来,为西门岸生下一子撒手西归。时至今日,西门岸仍是没有看过那个孩子一眼。

    薛隐!都是薛隐!这么多年来,西门岸无时不刻不在怨恨着薛隐,倘若他不是那么的霸道残忍,他也不会变成一个废人。他连娶妻都不自由,可薛隐却得天独厚。他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把一个他伤害过的人自私地留在身边,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冒他之名,让他成为孟桐的“恩人”。

    薛隐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临行前,他看到孟桐和姚若麟在城外长亭依依惜别,一个芝兰玉树,一个美艳动人,端的是情深意重的一双璧人。他远征归来,来不及御下甲衣就急冲冲地赶回来,见到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席地而坐,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神色,似是说起什么深有感触的话题。他们已经这般熟悉了吗?已经有共同的话题可以感同身受了吗?

    虽然薛隐并不期盼孟桐会有倚门盼郎归的热切,但也不是眼前的画面。薛隐很不舒服,肩上的伤口痛得厉害,他不自觉地抑出一声呻,吟。

    这时,苏浅悄然出现,“王爷,您回来了。”

    西门岸听到动静警觉地扫了一眼,旋即阴沉地勾了勾唇,从孟桐采花的竹篮里取出一朵盛放的蔷薇别在她的鬓角,微风吹动她散落的发,他很自然地帮她拂向耳后,动作亲昵而自然。

    薛隐瞳仁猛地一缩,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肩伤的疼痛渐渐地扩散,心底有淡淡的酸楚溢出,就像吃到未熟的青梅,酸涩难耐。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把她带到身边。三年来的魂牵梦萦,除了他口口声声的弥补,还有他不知名的情绪早已深种。是的,他爱极她在他怀里安稳入睡的柔软与顺从,可她在清醒时,她的顺从和平和,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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