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
安水屹将毛笔放下,看着案几上的水墨图很是不满,又是一幅败笔之作
他干脆抓起来揉成一团儿,随意丢在地上
安水屹站起来走到窗前往外看,京都城重重楼宇,天幕下渐渐变得模糊几分,如同晦暗的心境
苏离兮也不想跳了,收起舞袖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一言不发
她觉得这天气越来越闷热,什么时候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自那一日进宫求太后赐婚失败,两个人心情都很郁闷,看不到前景得过且过着
连续几天的梨花落绘画,也都全然失败
李沣年左右看看,他俩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觉好笑
他拿起手边的酒壶对着嘴巴就是一
大口:“呵呵,我知晓你们两个为何不痛快不就是皇上有意为难,不肯赐婚吗”
安水屹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这就对了”
李沣年醉醺醺的笑道:“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们是当局者迷也,这事虽然麻烦,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噢那你有什么办法”安水屹问道:“你说得倒是轻松”
想他堂堂郡王,却不能随心所欲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真是窝心
“这有何难”李沣年坐正了身体:
“只要你们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什么名分,就是要在一起别人,奈你如何”
“想你一个富贵郡王,难道养不起一个舞伎这水韵坊谁敢阻止你,直接带她走便是”
安水屹和苏离兮的目光,不由相视在一起
李沣年喝一大口酒儿,摇着头有韵律的吟唱着: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什么皇权贵戚,管他什么宗亲礼仪,我心即我行”
“安书呆,我要是你呀”
李沣年又将酒壶递给安水屹:“明日便把苏离兮接回府中去住,没有名分便没有名分。只要你们真心相付,你又不肯另娶她人,安度一生又有何难”
“好”安水屹豁然开朗,随即看向苏离兮有些愧疚之意:
“我只怕委屈了离兮,没名没分的跟着我”
“我不觉委屈”苏离兮回答:“我愿意跟你走”
那日在宫中,水屹为自己和那个昏君对峙,宁可抛弃郡王的爵位,宁可放弃一生的荣华富贵,也对自己不离不弃
她,还在乎什么世俗眼光
何况,她还需要他继续画舞谱,必须无怨无悔跟着他
如若将来的某一天,他真得如娘亲所言男儿皆薄情,背弃了自己另娶贵女
那她就立刻焚烧二十四幅梨花落舞谱,回归原本的时空
夜晚,月色朦朦
沉甸甸的黑色,笼罩在天幕的边缘淀下大片大片儿的积影
京都城,楼宇连绵飞檐,像乌沉沉的云头儿沉入梦乡
借着浓墨般的夜色,两个黑色的身影,在连绵不绝的屋顶上下灵活跳跃
他们避开街道上的行人,飞上飞下,忽左忽右,身手敏捷,反应灵敏
这是两个武功卓越、轻功极佳的人,身轻如燕、来去如风
没有人发现,头顶的屋檐上有黑衣人迅速飞过
不一会儿,他们就跃到了水韵坊的滴翠楼小院
一个黑影身形一闪快速进入院子的角门儿,另一个黑影紧跟其后
一个黑影跑到后墙角蹲在地上,另一个黑影足尖一点儿踩着他的肩膀向上窜去
一前一后,如同两只贴墙的壁虎般灵活,霎那间儿攀爬上二楼的朗阁窗外
雕花的槛窗上糊了一层薄薄的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