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清儿将碗筷都收了起来,还洗得干干净净摞在灶台上。
顾兴见她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在洗碗水里搅动,心疼又心酸,他有一股冲动,想上前将她拉到一边,由他来洗。
当他走到清儿身边时,清儿朝他微微一笑,将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都洗好了。”
为了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念儿和清儿不能多耽搁了,稍坐了一阵子就得上马车了。
当清儿抬腿上马车时,顾兴突然喊道:“清儿,你等等!”
清儿顿住,回头瞧着他。
顾兴嗫嚅着嘴,终究没说出来。他只不过伸手过来,将她头上的一根小茅草拿了下来,这是清儿在拉柴火时不小心弄到头上了。本来是一位大小姐的模样,头上多了根茅草顿时成村姑了。
他一直想伸手为她拿掉,但都不好意思行动。在她要走时,他终于为她拿掉了,还朝她粲然一笑,道:“今日让你吃苦了,回家是不是要向伯母告状?”
清儿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上了马车,在拉上帘子的那一刻,她忽然伸出脑袋,“我会跟我娘说,吃苦的时候那种滋味并非就是苦的,有时候也会很甜,譬如今日。”
她一说完就拉上了帘子,不让顾兴看到她甜蜜的笑容,虽然只与他相处这么一会儿,她真的觉得很甜很甜。无论他会不会娶她,短暂的相见也会让她觉得很愉悦。
顾兴看着马车走远,张着嘴轻声道:“我……想娶你。”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黄昏时,樱娘与伯明在院门口张望,等待着一双儿女回家。远远地见自家的马车进入了视线,他们俩终于放心了。
念儿和清儿下车时,脸上都绽放着笑容,他们当爹娘的也不多问,只要儿女们今日玩得开心就好。
第二日一早,顾家村的媒人就来家里了,不需说,是顾兴的爹娘托媒人来提亲的。
昨日顾兴在他们走后就想通了,以至于连夜赶了回家。谁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呢?何况清儿和她的爹娘都是那么的诚心诚意,他若再迟疑,那就是不识抬举了,所以他及时伸手,将他平时只能在梦里想象的美好紧紧抓住。
他的爹娘开始还畏手畏脚,不太敢提这门亲,怕人说他家高攀。但在顾兴的坚持下,他的爹娘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他们的儿子好歹也是一位小官,这事肯定是由儿子做主。
待媒人走后,清儿扑到樱娘的怀里,喜极而泣,“娘,还是你出的好主意,顾兴他终于想通了,肯娶我了,他不想看到我当老姑娘。”
樱娘见自己的女儿终于如愿以偿了,也是流了一通泪,“娘早就知道顾兴心里有你,只要两人同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当年我和你爹成亲时,日子十分贫苦,现在不也过得红火么?待你出嫁时,爹娘会为你备一份丰厚嫁妆,你们也不需过穷日子的。”
清儿却摇头,“娘,我不要丰厚的嫁妆,只需准备与一般农家女儿相当的嫁妆即可。即便陪那么些嫁妆,顾兴也不会动用一文钱,还不如将场面做得门当户对一些,好让他心安。”
樱娘欣慰地看着清儿,“你长大了。”
清儿略带羞涩,“我早就长大了嘛。”
伯明虽然希望清儿能嫁给她钦慕的顾兴,但是他又心疼自己的闺女,“清儿,嫁妆哪能不要?到时候我跟顾兴好好说道说道,男儿有志气也不在这上面。他也不舍得你跟着他吃苦受罪的,否则他之前怎么一直不敢来提亲?”
念儿走了过来,拍了拍她妹妹的肩头,“就是。爹、娘,你可别听她的,她不要嫁妆,难不成连那两成作坊的利钱也不要了?明明咱家不缺钱,没必要吃那个苦,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清儿想说,只要能和顾兴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